花火原脸色再变:“你,到底是谁?”
他虽然什么也没做,但是他说的话,表现出的气场却始终稳稳压住她。谈判还没正式开始,她已处于劣势。
这种感觉很糟糕。
“不敢,我姓辕,名生绝。”顿了顿,又说:“三娘不是满芳君,以我之能竟也查不出来历身份,敢问三娘又是何人呢?”
她抿唇,半晌作答:“重要吗?”
他点头附议:“对我而言不重要,但对军团长夫人很重要。”
她气息一紧,差点儿没忍住飙粗话。
“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军团长夫人,”她语气很冷,“如果只是为了讽刺我一顿,阁下这场兴师动众也未免太儿戏了吧?”
他很认真的看着她:“我为什么要讽刺三娘?”
“你明知道不可能。”
放在以前,她会觉得,就算她肯,怀溯存也不肯;放在现在,她只会想,就算他肯,她也不肯了。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辕生绝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,“怀溯存需要一位夫人,而三娘正是他亲自挑中的人,不是吗?”
花火原脑海深处轰然炸开:她不知道怀溯存为什么需要一位夫人,但原来,早在斗兽场上,她就已经被人盯上了。而被盯上的原因只是怀溯存亲自招她入军而已。
她眼如刀剑地看过去:“温泉池是你们做的手脚?”
“是。”他供认不讳。
她忍不住飙高声线:“你不知道很可能会害死我的吗?”
辕生绝垂眸道:“如果真是那样,那我一定为你念尽往生咒。”还没等她发飙,他又补充,“但是如果三娘没有从温泉池活着回来,现在又怎么有资格求得我的帮助呢?”
她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,却被他一句话强行压了下去,心中只觉得翻江倒海,难受至极:是的,现在是她有求于他。
所以,他尽可能考验、衡量她的价值,是否值得他出手相助。
他在军中有眼线窥视,对梅里镇上的情况也了如指掌,她想骗他都不成。
她气道:“不要叫我三娘,我听了恶心。”
他抬眸,眼波微动:“那该如何称呼?”
她不答反说:“我也可以不求你,大不了领受军法好了。”
“作为花火原,您是不需求我。作为未来的军团长夫人,您就非求我不可。”他音平无波。
她只觉得刺耳,拧眉问:“先告诉我,怀溯存为什么需要一位夫人?”
他难得耸了耸眉,略有意外:“您竟不知道?卫元帅已老,大选将至,怀溯存必须娶一位夫人,才有参选资格。”
竟是这样!
她心中微惊,却不露声色:“怀溯存又不是非我不可。”
“但您最有可能。”虽然说是可能,辕生绝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,“怀溯存或有洁癖或无意女色,所以才会多年迟迟不娶妻。如果必须要娶——”
停了停,他才又说:“我想应该是一个他看得顺眼的女人。”
她冷哼:“你没有证据。”
“有,一介女流仅用一月时间,便力压万名新兵,在治军最为严苛的第一军团从普通列兵一跃升至中尉军官。如果不是怀溯存要为您造势,又怎么可能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?”
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,隐感慌张:“为我造势?造什么势?”
他抿起唇,眼神极有穿透力,仿佛将她整个洞穿:“请您莫要掩饰,既然已被称为‘真德第二’,那么装傻已无意义。”
“我不明白,”她很认真,因为她真的不明白,“‘真德第二’又怎么了?”
他拧起眉,审视了她好一会儿,却也没有穷究不舍,从容答道:“真德乃是帝国第一任元帅的夫人,率女子战团,与元帅并肩作战,纵横捭阖,留名青史,乃是所有女人的共同偶像。作为女人,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段历史。”
她霎时如遭雷击,久久不能言语。
半晌,才找回一丝声音,语气艰涩地说:“不可能的,我来历不明,身份成疑。他不可能冒着风险娶我这样一个女人。”
“所以,您需要我们的帮助。”
“什么帮助?”
“我们可以给您提供一份完美的、经得起推敲的履历,从此以后,您可以凭借这份履历毫无异议地站在他的身边。”他将余温尚存的茶水推至她的面前,“这唯一的机会,您可要试试?”
怀溯存是何等的身份和权势,她不说一清二楚,至少也知道绝不简单。他居然有把握瞒过怀溯存,为她生造一份完美履历,这是何等的信心?
她惊愕交加,反问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