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官可不算是官,尉官刚刚才起步。刚有那么一点儿小权力,一不小心就被打回原形,这种事别提让人多郁闷了。
加菜回来的方大剑也是一阵愤慨激昂,长吁短叹,感叹长官没有眼光,感叹军中贿赂黑幕,认定自己兄弟资历、本事都不缺,只差上头有人提携一番而已。
最后两人表白心迹:“花姐,您这么得大人‘赏识’,以后说不准就是‘真德’第二。咱兄弟俩是实心人,不懂那些个虚了吧唧的东西,以后就认准您混了。”
贞德?圣女贞德么?
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疑问,面上却只是呵呵笑。
这兄弟要是实心人,那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。
伍三思见她不甚动心,赶忙压低声音,语重心长地补充:“再说了,您凡事也得跟紧大人啊,要是大人身边有两自己人在,消息灵通,您这个不也方便嘛,嘿嘿。”
两人腆着脸凑到她面前。
她只好接话:“那你们的意思是?”
“嘿嘿,就是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机会,把咱哥俩给塞进大人的警卫队啊?”
说着,方大剑哧溜溜吸啜了一下口水:军团长的警卫队待遇多高啊,走出去多威风啊,而且一旦有机会救救军团长什么的,这辈子估计想要什么有什么,统统都不用发愁了。
原来是想找她走后门。
她也是无语了:两老兵这么奸猾的,还真那么轻易就信她的胡诌了?看不出他们有“好傻好天真”的潜质啊。
她不知道,黑白双煞压根就没想过一个女人也敢骗两大兵,因为谁都知道,敢骗大兵的女人最后全都痛不欲生、生不如死,哭爹喊娘求着速死。
不管怎么说,他们的姿态放得这么低,提出的请求合情合理,花火原也不能一口给否了,只是……她也没那个本事答应下来。
有点儿骑虎难下。
她眯起眼,脸上似笑非笑:“一次遭遇战,一把菜刀就灭了十只金刚猿?你们可真是太了不得了!我刚刚也砍死一只,就是费了老大的劲,差点儿还被那猴子抓住手撕呢,哎哟,可吓死我了。”
方大剑立刻老脸一红:他们的大话在有过杀猿经历的人面前,就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。
伍三思脸黑,看不出个名堂,却难以掩饰地震惊:“姐,你你你说啥?你也砍死了一只金刚猿?”
“是啊!”她笑一笑,一派风轻云淡,“说起来也不算我一个人砍死的,还有一个叫赵光光的大哥搭了把手。你们要不信,可以找他问问呀。”
黑白双煞脸色这才稍缓,想着必定是那赵光光下死力气,花火原在旁边儿摇旗呐喊,然后捡了个便宜而已。不然,他们俩刚才吹牛的老脸都没处搁去。
正觉得尴尬想打个哈哈,花火原却放下筷子,抢先开口:“按说呢,我一参军就是你们两位大哥接着,对我也算照顾,咱们的交情自然是别人比不了的。那什么警卫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……”
两老兵刚露喜色,就听见她语气一转,“但是,不能因为有交情,你们就当我是傻子啊。”
黑白双煞脸色一变,连连赌咒发誓地辩白:“哎哟,姐,看您这说得,我们兄弟俩对您真是忠心赤胆没话说,怎么会做那等戳人心窝的事。您要不信,咱可以对天发誓,若有欺瞒,天打雷劈!”
她嫌弃地挥挥手:“行了行了,我跟天老爷也不熟,没那个本事让它天打雷劈你们。咱们今天就在这儿交个实底吧,你们到底有什么案底,以至于这么多年出不了头。说清楚了, 我才好帮你们谋划。要不说清楚,那以后见面还是朋友,但其他的就甭说了。”
黑白双煞这才发现,这女人并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货色,只不过漏点儿话风出去,她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看来等闲别想在她面前瞒天过海。
他俩对视一眼,讪讪的、被迫起交待历史问题。
在花火原洞若观火的洞察力之下,他们苦着脸把“光辉历史”倒了个七七八八。
原来两人资历是有的,本事虽有夸大,但也是有真功夫的,以前不是没有做到尉官,甚至差点儿就升任中尉。
坏就坏在两人有点儿贪财好色的小毛病,不仅揩了军中的油水,还跟另一个少尉争风吃醋抢女人。
没想到对手背景深厚,一出手就招来巡视委员会的人,顷刻间翻出两人的经济腐败问题,证据细致齐全,根本不容包庇。
要不是两人确实战功卓越,颇得原先长官的欣赏,力保了一下,说不定就直接被拉出去砍头了。
可就这样也被连削三级军衔,现在只是个三级军士长的士官,还被发配到这里参加一新兵营,带头的只是一个刚从文官转职过来的毛头小伙子。
谁还能指望一个文官干出什么战绩?
可见得未来绝对是前途黯淡了。
正是因为心灰意冷、前程无望,他们俩才盯住了这个可能来头不小的女人,准备走走裙带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