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薄荷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,玉栀便吩咐香榧:“你去一趟玉梨苑,问问金侧妃,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运河别庄,若是愿意去的话,先收拾一下老王爷他们的行李!”
上个月金秀珠终于生产了,生下了一个女儿,玉栀说话算话,直接让大宗正院晋了金秀珠的位份,如今金秀珠已经是金侧妃了。
香榧答了声“是”,自去传话。
她今年十五岁,生得细条条的,一张雪白的小圆脸,一双水汪汪的杏眼,再加上樱桃小口,很是秀丽,做事一向妥当,记性也好,因此玉栀常常派她出去传话。
香榧出去之后,玉栀又吩咐香兰:“你去千莲阁去见两位姑娘,让她们收拾一下行李,这几日会去城外住几日!”
因为李贺兰性格有些偏执,所以玉栀另外请了一位性情温和做事有主见的女先生过来,如今是两位女先生一起教授陪伴汀兰和婉儿。
香兰人如其名,身材纤弱,风姿很美,只是有些沉默寡言。
她轻言细语答了声“是”,自去传话。
玉栀看着香兰的背影,心道:香兰和香榧资质不错,再看两年吧,若是好的话,就给娜雅送去!
玉栀回到罗汉床上坐下,正在思索自己有没有遗漏,外面就传来香梅的声音:“启禀太子妃,李良媛、耶律良媛求见!”
闻言玉栀愣了一瞬——近来日子过得太顺心,她都忘记太子府还有两位林佳的妾室了!
玉栀的不自在也只是一瞬,很快就笑了起来,道:“请她们进来吧!”
寒林立在一边,笑着道:“太子妃,要不要更衣梳妆?”
玉栀狡黠一笑,道:“我才不为了她们妆扮呢!”
寒林想了想,也笑了起来。
图兰雅和平城公主已经闷了好几个月了,正无聊得要死,听丫鬟说太子妃要去城外住几日,当即都动了心,两人不约而同过来见玉栀,都想跟着玉栀一起去外面散散心,顺带再看看能不能勾引一下林佳。
走到台阶下面,平城公主见廊下挂了一排白纱四季花卉灯,照得四周亮堂堂的,廊下整整齐齐立着几个打扮俏丽衣裙鲜艳的丫鬟,却并没有看到白玉栀,不由一愣,看向图兰雅:“白氏怎么没有出来迎接咱们?”
图兰雅没想到平城公主居然这么天真,淡淡一笑,道:“你我是皇太子的妾,她是皇太子的妻,有妻子出来迎接妾室的道理么?”
平城公主听了,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求白玉栀带着出去玩的,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。
莳萝立在门口,见图兰雅和平城公主过来,带着众丫鬟屈膝行了礼,然后含笑道:“李良媛,耶律良媛且稍候片刻,奴婢这就进去通禀!”
图兰雅态度雍容,微微颔首。
过了片刻,莳萝出来道:“李良媛,耶律良媛,太子妃有请!”
明间点着一座赤金枝形灯,屋子里如同白昼。
图兰雅和平城公主一进去便看到玉栀端坐在罗汉床上,梳着简单的堕髻,只簪了支紫玉簪子,身上穿着家常的素白罗衫,系了条紫色百褶裙,衣饰虽然简单,妆容也素淡,却娴静柔美,姿态优雅。
两人等了片刻,见玉栀没有表示,这才无可奈何屈膝行礼:“妾身见过太子妃!”
玉栀笑容和煦:“起来吧!”
又看向寒林:“寒林,赐座!”
寒林答了声“是”,引着图兰雅和平城公主在靠西墙摆着的圈椅上坐了下来。
图兰雅公主懒得和玉栀废话,直接道:“听说太子妃要去城外住几日,我和耶律良媛也想陪着太子妃去散散心呢!”
玉栀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一抹笑意:“这个......须得殿下做主,不如我先问问殿下......”
图兰雅自然知道玉栀这是故意拿乔,谁不知道太子府皇太子林佳只管大事,其余事情都由太子妃白氏做主!
她知道如今形势逼人低,自己得求着玉栀了,当即深吸了一口气,酝酿出一个灿烂的笑:“太子妃,那就拜托您在殿下那里替妾身关说了!
平城公主几个月未曾出过太子府内院,日日在这四角天空下拘禁着,是真的快要受不了了,见一向高傲的图兰雅都做小伏低了,也放下自己的面子,陪笑道:“妾身也拜托太子妃了!”
玉栀见好就收,道:“放心吧,大约明日就有回话了!”
又聊了几句之后,图兰雅和平城公主怕坐久了玉栀烦她们,不带她们出去玩了,便起身告辞离开了。
玉栀送了她们离开,转身就笑了起来。
待她回到罗汉床上坐下,笑容已经消失,若有所思坐在那里。
片刻之后,玉栀吩咐寒林:“准备笔墨,我要写几个帖子!”
这次去运河别庄,既然图兰雅和平城公主也要去了,索性把水搅得更浑一些,把兰夫人、耶律夫人、杨欣的夫人以及姜芳都请了,孩子也都带过去,热热闹闹聚一聚。
第二天朝会罢,林佳把自己想要歇息三日的事情告诉了永泰帝。
得知林佳要歇息三日带着妻儿去运河别庄,永泰帝依赖他惯了,第一反应是自己离不得林佳,忙道:“阿佳,后日便是重阳节了,你陪朕过了重阳节再去运河别庄吧!”
林佳此时正与永泰帝散着步往玉堂殿方向走。
今日秋高气爽,碧蓝的晴空下红叶绚烂松柏苍翠,各色珍异菊花盛开着。
林佳心情轻松,负手缓步而行,难得开玩笑道:“父皇,您的嫔妃太多,每次宫中饮宴都要发生些事情,儿臣都怕了,重阳节宴不如您陪着嫔妃过,儿臣带着妻子儿女去城外郊野走走逛逛!”
永泰帝刚想说“朕也跟你去好了”,可是马上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便悄悄咽下了那句话,慢悠悠走在铺着汉白玉的小径上,享受着难得的父子一起散步的悠闲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