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林佳心里正在揣摩着,他也想到了火药这一关键——几年前有一次在京城,归真教也是试图使用火药,只是被他识破了机关,没有成功。
见玉栀也想到了火药,林佳抬眼看向玉栀,眼中含笑:我的玉栀好聪明啊!
他视线从玉栀脸上划过,点了点头,在心里计算着时间,片刻后道:“今日是六月二十,距离七夕还有十七天。”
玉栀、李瑞和渡鸦闻言,脸都变得严肃起来,三双眼睛齐齐看向林佳。
林佳神情平静看向李瑞:“李瑞,十七天内,羽衣卫能够将紧急文书送到大周境内的多少州县?”
现如今通过朝廷的驿站系统往外送达紧急文书,怕是难以赶上羽衣卫的速度了。
李瑞想了想,抬眼看向林佳:“殿下,请给属下一刻钟时间!”
林佳点了点头。
玉栀聪慧异常,脑子反应很快,忙道:“李瑞,内书房里有大周的舆图,我带你去吧!”
见玉栀带着李瑞进了内书房,林佳当即吩咐渡鸦:“去请杨先生、金焕贞和白文锦过来!”
杨欣因为教授林荫读书,所以一直住在太子府的东偏院。
金焕贞是林佳的爱将,原先一直率部驻扎在西北边境,前不久来京城述职,也在太子府东偏院住着。
白文锦一直在研究火药和火枪,前段时间还住在运河别庄,刚跟着林佳从运河别庄回来,也在东偏院他的老住处住着。
待渡鸦出去,林佳看着垂下的西暗间纱帘,踟蹰了一下,然后负手进了内书房。
内书房里面,舆图铺在窗前的书案上,李瑞立在前面一一数着,玉栀站在书案一端,拿了笔在记录。
见林佳进来,玉栀笑着招手:“阿佳,你来看看!”
林佳走了过去,发现玉栀正按照从京城向八方辐射开去的顺序,正在一个州一个州记录城池数目,便立在一边,一边看,一边在心里分析着。
一刻钟之内,李瑞果然把准确的数目报给了林佳。
林佳负手在窗前踱了几步,这才道:“七夕这夜,大周的不少州城都要进行药发傀儡表演,我担心,归真教的奸细借药发傀儡表演混入人群进行爆炸,不单会在京城发生,而且会在大周各州城发生......”
玉栀正要说话,这时候外面传来渡鸦的声音:“启禀殿下,杨先生、金将军和白文锦来了!”
林佳见玉栀要出去,伸手拉住了玉栀的手,轻轻捏了捏,示意玉栀留下。
他虽然才二十五岁,可是一向体弱,两个儿子又小,所以一旦玉栀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,他就开始有意让玉栀参与政务,着意培养玉栀与他的亲信的默契。
虽然林佳从来没有明说过,可是玉栀明白林佳的想法,她虽然不认同,却不忍心林佳担忧,因此总是默默遵从。
金裕贞是一个沉默的年轻人,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,肌肤微黑,鼻梁很高,生得颇为英俊。
他是第一次私下里见到玉栀,见她参与政务,不由有些诧异,不过他心思深沉,而且对林佳忠心耿耿,因此向林佳和玉栀行了礼,便在一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。
林佳做事干脆利索,从来不拖泥带水,他先介绍了情况,然后让众人开始讨论,提出解决问题的法子,最后由林佳拍板做出决定,杨欣、金裕贞和李瑞等人开始去执行。
玉栀一直坐在林佳身侧,专心致志学习着。
愈是深入,她就愈是崇拜林佳——原来林佳在处理政务时是这个样子的,有条有理,善于总结,而且善于决断。
众人离开之后,林佳和玉栀先去西边耳房看了已经熟睡的阿荫,又去东偏房看了由两个奶娘和两个大丫鬟照顾的林萌,这才回了明间洗了澡睡下。
因玉栀产后才一个月,林佳怕对玉栀身体恢复有碍,所以只是亲了亲玉栀便抱着玉栀睡下了。
第二天清晨林佳就起身参加朝会去了。
朝会结束后,林佳随着永泰帝去了御书房,开始谈渡鸦从西夏传回的消息。
永泰帝听了,当下一惊,道:“消息确定么?”
林佳垂下眼帘,道:“我已经吩咐李瑞,让羽衣卫去查探此事了。”
永泰帝闻言,皱着眉头在御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,然后道:“阿佳,你预备怎么办?”
林佳看向永泰帝,道:“父皇,我已经让人传令各地,以太后身体不适为理由,晓谕各地,为太后祈福,七夕禁止举办集会,与此同时,各地严格盘查,务必找出归真教徒及他们暗藏的火药。”
反正太后这段时间一直在病着,也不算是咒她老人家了。
永泰帝点了点头,道:“可是距离七夕时间太紧了,即使千里加急,不少偏远地方也难以通知到啊!”
林佳背脊挺直,低声道:“若是真的......我已经让人做好了准备,以牙还牙以眼还眼。”
永泰帝知道林佳做事极有分寸,便不再谈论此事。
因有些口渴,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,觉得茶味甚好,便亲自倒了一盏,递给了林佳。
林佳接过素瓷茶盏,犹豫了一下,这才喝了一口。
喝下去没多久,他就觉得不对,丹田处微微发热,忙看向永泰帝:“父皇,这是什么茶?是不是加了药物?”
永泰帝这才想起自己的茶加了些特殊药物,顿时有些不好意思,忙道:“不过是些虫草......”
林佳蹙眉看了永泰帝一眼,知道绝对不可能只加了虫草,他有些恨铁不成钢,沉声道:“父皇,以后不要再服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!”
永泰帝这几年一直服用这些壮阳补肾的药物,只是林佳最烦这个,他不敢让林佳知道罢了。
他臊眉耷眼地听着林佳的训斥,心里却颇不以为然,心道:这些东西是男人必不可少的圣物,若是没了这些,朕怎么可能雄风大振日御数女?阿佳这孩子正经得都有些傻了,日日守着白氏,不知道别的女人的好处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