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凑近妆镜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。
今日荆芥给她梳的是繁丽的朝云近香髻,用一支赤金镶嵌碧玉千叶簪固定,带着赤金镶嵌碧玉梅花掩鬓,耳朵上则是一对赤金镶嵌的碧玉叶片坠子。
打量片刻之后,玉栀吩咐道:“今日里面穿素白夹衣和素白罗裙,外面穿那件新做的碧纱绣花褙子吧!”
打扮齐整后,玉栀重新净了手,这才扶着春雨的手走了出去,在明间罗汉床上坐下。
寒林这时候已经过来了,刚指挥着小丫鬟摆好早膳,见玉栀出来,便笑着道:“良娣,奴婢去请殿下回来吧!”
玉栀笑着点了点头,接过薄荷奉上的蜂蜜玫瑰茶,慢慢啜饮了一口。
莲花翁主回到自己居住的暗香阁,取下珠冠,脱了身上的礼服,让丫鬟为她梳了个简单的攒髻,又换上了一件大红绣花罗衫,系了条素白罗裙,重新补了妆,打扮得粉妆玉琢,这才出了屋子。
丫鬟奉上清茶和点心。
莲花翁主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,觉得又甜又腻,实在是不喜欢。
她还是想念母国的风味。
又坐了一会儿之后,莲花翁主实在是坐不住了——她不能一直坐等红颜老,那她来到周朝就没有意义了!
思索片刻之后,莲花翁主带了从高丽带来的丫鬟焕贞出去散步去了。
太子府安排给她的两个丫鬟也跟了出去,却是在后面跟着,并没有近前。
焕贞随着莲花翁主出了暗香阁,沿着甬道往南走。
到了一丛芭蕉旁,莲花翁主停住了脚步,吩咐后面的两个丫鬟:“金莉,银莉,我有些渴,你们回去让人榨一壶雪梨汁送过来吧!”
金莉和银莉明明知道莲花翁主是为了支开她们,却依旧恭谨地行了个礼:“是,良媛!”
然后缓缓地后退了三步,这才转身去了。
待金莉和银莉走得远了,莲花翁主这才看向焕贞:“打听到什么了?”
焕贞低声道:“启禀翁主,太子府规矩大,奴婢不敢随便打听,可是奴婢在听松院外面走了好几圈,没见太子殿下出来,太子殿下怕还在听松院。”
莲花翁主一听,当即道:“我们现在去听松院!”
不管怎么说,她必须让林佳看见她,只有这样,她才有一线希望。
玉栀正在陪金女医和金秀珠说话。
金女医刚给玉栀看过脉息,笑盈盈道:“良娣不用忧心,奴婢已经看过了,虽然身子比先前笨重些,不过应该不是双胎,您还按照奴婢先前的交代调养就是!”
玉栀笑了,道:“不管是双胎还是单胎,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,我和殿下都欢喜的!”
金秀珠笑微微陪坐在一旁,心道:以前白良娣见我都是在东客室,这次却是在正房明间,这是不是所谓的登堂入室?
她是个聪明女子,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进入正房明间,怕是因为母亲金女医的缘故,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听母亲的话,紧抱白良娣的金大腿,不做那等妖妖娆娆的事,好换取一个锦绣前程。
想到这里,金秀珠微微一笑,意味深长道:“良娣,妾身有话要和您说......”
屋子里侍候茶水的人是春雨和寒林,玉栀哪里会不信任她们,含笑道:“金夫人,屋子里都是我的亲信,请说吧!”
金秀珠这才道:“良娣,这才妾身去金明池行宫参加上巳节宴会,倒是发现皇后娘娘待三位良媛亲热得很,尤其是王良媛和耶律良媛,皇后和她们促膝长谈,很是喜欢!”
玉栀没想到金秀珠居然会来告诉自己这件事,清澈的大眼睛顿时看向金秀珠,眼中满是惊讶。
金女医也没想到以前一直不懂事不听话的女儿居然长大了,听自己的话了,知道抱白良娣的金大腿了,也愣住了,又惊又喜看向金秀珠。
金秀珠起身恭谨地向玉栀屈膝行了个礼,抬眼看向玉栀,眼睛诚恳:“良娣,妾只是长大了,明白谁才是妾该依靠的!”
玉栀笑容温和,声音清澈:“秀珠,你放心。”
只要金秀珠诚心投靠,她自然会接纳,而且不会亏待她们母女。
金女医眼睛也湿润了,当即起身,与女儿一起给玉栀行了个礼:“良娣,您放心,奴婢和秀珠一定忠心事主,绝无二心!”
林佳在庭院里转了一圈,因为想着心事,不知不觉就出了听松院。
在门房候着的阿岚忙带着小厮跟了上去。
林佳刚走出听松院,便听到前面传来女人的声音:“妾身见过殿下!”
他抬眼看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