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荫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兴平郡王,懂事极了,平时最爱问“为什么”,此时一个问题都没问。
玉栀看了林仪和黄姨娘一眼,吩咐李瑞:“请刘先生进来吧!”
李瑞很快就带着刘先生进来了。
刘先生为兴平郡王看脉息的时候,玉栀与林仪夫妻去了明间,分别在靠东西墙摆着的圈椅上坐了下来。
林仪先开了口:“父王身体一向康健,这次出事,在场的人只有萍夫人,因此我已经把萍夫人关押了起来,一定会让此事水落石出!”
“那是自然,”玉栀面无表情道,“萍夫人是老王爷宠爱的人,咱们须得从长计议,免得冤枉了她,令老王爷心下不安。”
林仪:“......”
玉栀说的和他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,看来是想包庇水萍了!
他微微一笑,道:“侧妃说的是!”
玉栀不给他反应的时间,直接道:“三公子,这次我和世子回来,陛下派了羽衣卫的人跟着过来了,让他们接管萍夫人,好好调查这个案子!”
林仪猝不及防,顿时噎在了那里——他没想到永泰帝居然也插手这个事情!
玉栀根本是扯虎皮拉大旗,当即叫了飞影进来,吩咐道:“你跟着三公子去提萍夫人吧!”
飞影答了声“是”,走到林仪面前,亮了亮手中的金牌:“三公子,请!”
林仪骑虎难下,只得带着飞影去了。
乔氏没想到这个丫鬟出身的白侧妃出手这么厉害,当下心中凛然,寻了个借口离开了。
片刻后,刘先生出来了,正要说话,玉栀道:“回去再说吧!”
回了青莲院,回到青莲院,玉栀先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林荫哄睡,安置在东暗间卧室里,这才又去了明间去见刘先生。
刘先生对着玉栀摇头晃脑说了一大通,听得玉栀头都大了,她直接道:“刘先生,说人话!”
刘先生舔了舔嘴唇,当即说起了人话:“其实老王爷就是马上风,属急性,若强救不当,大罗金仙也回天乏力。老王爷这是抢救及时,这才苟延残喘至今!”
玉栀盯着刘先生,轻轻道:“你的意思是,老王爷支撑不了多久了?”
刘先生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。
送走刘先生,玉栀心中一阵急躁,在明间踱着步。
林佳虽然过继给了永泰帝,却毕竟是老王爷的亲儿子,老王爷这要是去了,林佳要守孝不说,说不定还要背上谋杀生父的罪名。
李瑞在明间靠西墙放着的圈椅上坐着,手里端着茶杯却没有喝,满脸的心事。
片刻后李瑞道:“侧妃,我已经打听了,萍夫人如今还在王府的地牢关着,看守地牢的人是林仪的亲信!”
玉栀沉吟一下,道:“我已经让飞影去救水萍,简单倒是简单了,却会落人口角,如果调查不及时的话,就坐实了这件事是王爷指使水萍下的手......”
李瑞神情肃穆:“因此我们必须保住水萍的命,让这件事水落石出!”
玉栀点了点头,道:“你先去找老王爷的那些贴身小厮和水萍的丫鬟,看看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!”
李瑞自然是答应了,正要告辞,却听玉栀轻轻道:“你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一趟照县,打听一下王青玉和清茶的事,若是属实,让哪些害了清茶的人也得到报应——朗朗乾坤清白人间,总不能让好人蒙冤坏人得意!”
闻言李瑞眉毛扬了起来。
玉栀接着道:“若是有什么猫腻,就好好调查一下,查知真相再来报我......”
李瑞眼神深幽,答了声“是”,道:“灵鹊办事最是妥当,我明日一早就让灵鹊过去!”
李瑞离开之后,玉栀坐在罗汉床上想着心事。
此时寒林她们都候在廊下,屋子里静极了。
玉栀忽然嗅到一股栀子花的清香隐隐流荡在屋子里,一直紧绷的心底顿时放松了下来,方才的沉重一扫而空,嘴角噙着一丝微笑,起身出了明间。
寒林她们正在廊下坐着,拿了针线在串栀子花,见玉栀出来,忙笑着起身:“侧妃,院子里的几株栀子花都开了,我们想串个栀子花帘子挂在东暗间卧室门口!”
玉栀颇感兴趣,在寒林的凳子上坐了下来,拿起寒林方才用的针线串了起来,很快就串了一串。
她笑着拿起来看,雪白的栀子花被银线串成一串,散发着淡雅的清香。
正在这时,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。
玉栀抬头看去,发现是清茶,不由笑了:“清茶,过来陪我坐会儿吧!”
清茶的脸比初遇时圆润了许多,气色也变好了,发上带着几样精致簪环,身上穿着件白纱衫子,系了条大红绸裙,显得精神了许多。
她腼腆一笑,慢慢走了过来,接过叶碧递过来的小凳子,倚着玉栀坐了下来。
玉栀知道她吃了太多苦,便听之任之。
因为先前的情谊,她会照顾清茶的,但若是清茶被人利用,她也不会听之任之。
清茶是个包子,可是她从来都不是包子!
众人正在说笑,却见阿岚急急走了过来:“启禀侧妃,飞影把萍夫人带过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