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的是,不知为何,姜蓁的这段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的,好像印在脑子里一般。
沈妈妈想了想,便笑吟吟走上前去,口中道:“哟喂,这小仙童是谁呀?怎么会这样好看?”
顾奶娘、金女医和叶灵都笑了起来。
叶灵笑得眼睛眯着:“可不就是我们的小公子!”
沈妈妈走到顾奶娘身前,装模作样行了礼,然后笑着伸手去摸林荫那白嫩的小脸,口中道:“哎哟嘿,这孩子怎么这么可人意呢!”
正房内玉栀正在听京福号的掌柜报账,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沈妈妈声调颇高的笑声,眉头当即蹙了起来,抬手向那掌柜做了个手势,当即起身走了出去。
一出明间,玉栀就看到沈妈妈正站在廊下,伸手要去摸林荫的小脸,她当即大声道:“沈妈妈!”
沈妈妈一惊,已经探过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,扭头看向玉栀:“姨娘……”
玉栀双目带着冷意,缓缓扫过顾奶娘、金女医和叶灵,金女医马上想起了玉栀的交代,又想起了大户人家的那些龌龊隐私,背脊上当即冒出了一层冷汗,急急从顾奶娘手里接过林荫,往东厢房走去。
顾奶娘和叶灵这时候也意识到不对了,忙也跟着过去了。
玉栀见金女医抱着林荫去了东厢房,这才看向沈妈妈,含笑道:“沈妈妈,我正要寻你呢,你就过来了,倒省得人去叫你了!”
沈妈妈也觉出了不对,见玉栀如此防备她,正有些恼羞成怒,待要开口质问,可是见玉栀笑着和她说话,只得咽下不快,开口道:“不知姨娘要我去做什么事情?”
玉栀其实根本没什么事要指派沈妈妈,她只是觉得沈妈妈刚从姜府回来,就兴兴头头跑到听松院来逗以前她看都不多看的林荫,而且要伸手去摸,总觉得怪怪的。
她觉得沈妈妈刚才摸林荫似乎不是什么好事——此时玉栀大脑继续转动,思索着如何祸水东引。
片刻后,她笑着缓缓道:“陛下赏了些珍珠,大人挂念姜老夫人和舅父舅母,吩咐我挑些好的送给姜夫人、两位舅母和几位姑娘。我选了一匣子好珍珠,妈妈正好送过去!”
送用匣子装的珍珠的话,沈妈妈应该会摩挲赏鉴的,若她的手有问题,这些珍珠也许能染上些什么,再送到姜府,正好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!
沈妈妈一听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:“那是自然,我正可以去送!”
一匣子珍珠可是没数的,她就算顺走几颗,又有谁知道?
想到这里,沈妈妈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起来。
玉栀的心一直怦怦直跳,到了此时,她胸有成竹,心脏的跳动反倒缓了下来,含笑吩咐寒林:“去把我妆台上那匣子珍珠拿出来吧!”
寒林很快便拿了一个精致的大红锦匣出来了。
沈妈妈一接过锦匣便觉得沉甸甸的坠手,她怕玉栀借机陷害她,便笑着当着玉栀的面摁开锦匣的消息。
锦匣的盖子弹开,里面果然装了一匣子珍珠。
这些珍珠颗颗都如龙眼大小,洁白莹润,在秋日阳光中散发着幽幽的光华。
沈妈妈不由吸了一口凉气,心跳也快了起来——真是好珍珠,这一枚怕是值不少两银子了!
玉栀观察着沈妈妈的脸色,含笑道:“辛苦妈妈了!”
沈妈妈小眼睛亮得吓人,忙忙道:“不辛苦不辛苦!”
玉栀想了想,吩咐道:“妈妈这次去姜府,且不要急着回来,我过几日就要去姜府为大舅老爷祝寿,到时候和我一起回来!”
沈妈妈抱着盛珍珠的锦匣眉开眼笑,连声答“是是是”。
玉栀心中冷笑,吩咐寒林:“给沈妈妈一两银子,派个小厮给沈妈妈雇辆车,送沈妈妈回姜府!”
沈妈妈接了银子,笑眯眯跟着个小厮抱着锦匣离开了。
寒林待沈妈妈走远,这才忧心忡忡问玉栀:“姨娘,这匣子珍珠是大人送您的,您何必给姜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