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夜色渐深。
玉堂殿内氤氲着清雅的茶香。
除夕之夜因为林佳的陪伴,永泰帝兴致很高,亲自斟了一盏枫露茶递给了林佳,含笑道:“阿佳,这是第二道,你尝尝怎么样!”
林佳接过精致的茶盏,啜饮了一口,觉得茶味甚好,便道:“皇伯父,把这茶赏我一些吧!”
闻言永泰帝得意地笑了:“朕就知道你若是尝了这茶,定会向朕索要,因此早命人备好了!”
说罢,他吩咐小太监:“把用白玉盒子盛放的茶拿过来吧!”
小太监答了声“是”,很快就把茶叶拿了过来。
林佳微笑着起身谢了,这才看向永泰帝:“皇伯父,我陪您去太后那里吧!”
此时还没到宴会开始的时间,永泰帝不是特别想去,面上便有些踌躇之色。
林佳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担忧:“皇伯父,李太妃也在太后宫里,她……她……玉氏的身孕……”
永泰帝见林佳吞吞吐吐,心知林佳担心李太妃对那玉氏使坏,不由有些生气——李氏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——当即道:“怕什么!有朕给你撑腰呢!”
他虽然觉得林佳过于疼爱那玉氏了,心中有些不满,可是玉氏如今怀着林佳的骨肉,母以子贵,那就不同了!
林佳见永泰帝生气,当即垂目酝酿了一番,抬眼看向永泰帝时凤眼已经含泪:“皇伯父,这些年若不是玉氏,侄儿怕早死于人手了……侄儿与玉氏乃患难的情意……”
永泰帝越听越生气,当即道:“男子汉大丈夫,怎么能动不动就流眼泪?有朕在,看谁敢动你的女人!”
说罢,他起身道:“朕带你去太后那里!”
此时太后宫中,玉栀依旧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,立在殿中。
这种姿势自是难受得很,饶是玉栀身体健壮久经锻炼,依旧很难坚持。
她用余光瞟了李太妃一眼,见她得意洋洋坐在那里,嘴角噙着得意的笑。
玉栀又看了孙太后一眼,发现孙太后正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,慢条斯理地啜饮着。
又算了算时间后,玉栀知道林佳差不多该到了,便做出摇摇欲坠的模样,身子微微颤抖着,然后一脸哀求看着太后,声音断断续续:“太……太后,妾……妾身……实在坚持不了……肚子好痛……”
李太妃闻言,轻轻道:“太后,这小蹄子又装模作样了!”
孙太后看向玉栀,见她到了这个地步,却依旧是西子捧心的模样,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侄孙女孙玉梅——这样的狐狸精,就算玉梅嫁过去,又怎么能斗得过?不如早早解决了她!
这样一想,孙太后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狐媚子,好好反省吧!”
玉栀侧耳倾听,在听到靴子踩在青玉板上发出的声音之后,装作身子一晃,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毡上。
永泰帝带着林佳急急赶来,一进大殿,便看到玉栀软软倒在了地毡上。
林佳见状,当即冲了过去,单膝跪在玉栀身旁:“玉栀,你怎么了?”
玉栀装作晕倒,一动不动。
林佳忙看向永泰帝,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:“皇伯父,她晕过去了!”
永泰帝忙看向丁公公:“废物!让你陪着玉氏过来,你是怎么陪的!”
丁公公惶恐之极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地毡上。
永泰帝气得暴跳:“还不去请太医!”
丁公公急忙跳起来,急急冲了出去,吩咐亲信去请太医去了。
林佳抬头看向永泰帝,凤眼已经湿润了,声音微颤,似乎在竭力压抑着恐惧:“皇伯父,大夫说了,怀孕的前三个月最是要紧,我——”
孙太后见永泰帝和林佳做张做智,颇为不满,闻言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不过是个贱妾,有什么要紧?本宫就算打死了她,又怎么了!”
永泰帝抬眼看向孙太后,又看向一边的李太妃,心知自己这生母头脑简单,必是受了李太妃的撺掇,当即怒火升腾,看了丁公公一眼,吩咐道:“李太妃祸乱宫闱,禁足三月!”
孙太后觉得永泰帝处理过重了,正要开口,却被永泰帝冷冷的眼神给怼了回去,只得闭口不语。
李太妃一向气性很大,从年轻到现在颐指气使惯了,从没人敢给她气受,没想到永泰帝这么不给她面子,居然为这样一件小事治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