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稀罕这点钱,只是玩玩罢了,倒是这寒花当真了。
寒花:“……”
玉栀懒得看她,道:“一脸眼泪鼻涕,回房洗脸去吧!”
寒花这会儿缓过劲儿了,顿时又羞又气又恨玉栀,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掀开门上挂的锦帘冲了出去。
寒林看向玉栀:“姨娘,她爹娘和弟弟都是吸血鬼,一家人不干活,都吸她的血,每过两三个月,她爹娘就过来把她攒的钱给要走了,她也不容易……”
玉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,道:“人要为自己活着,她甘愿被她爹娘弟弟吸血,也是可怜!”
几个人又坐了一会儿,吃着点心喝着茶聊着天,直到听到外面爆竹声响成一片,知道子时到了,已经是大年初一了,这才各自散了。
玉栀刚才喝了不少清茶,这会依旧精神得很,便去了内书房,取出自己的图谱,开始学着画花卉。
她精力旺盛,喜欢很多事情,譬如读书、写字、画画、养花,还有管理家务和算账。
林佳随着丁公公进了玉堂殿。
永泰帝正坐在御榻上品茶。
他揭开素瓷茶碗的盖子,拨了拨上面浮的茶叶,饮了一口,了品味道,觉得这毛尖初品微苦,可是后味清甜甘香。
放下手里的茶碗后,永泰帝看向行罢礼起身的林佳,含笑道:“今日怎么样了?有没有不舒服?”
林佳腼腆地摇了摇头,道:“皇伯父,我很好。”
永泰帝看着林佳苍白如玉的脸和单薄的细条身子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他叹息一声,吩咐林佳在自己左侧的锦凳上坐下,这才道:“听说皇后命韩青去看你了,说了什么?”
林佳抬头看了看四周,然后看向永泰帝,秀长的眼睛黑泠泠的。
永泰帝当即笑了,抬手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!”
丁公公当即带着在正殿侍候的人退了下去。
林佳这才压低声音道:“皇伯父,韩青和我说,皇后要把天下第一肥缺给我。”
永泰帝心里一惊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天下第一肥缺?”
林佳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:“皇伯父,就是提举茶盐司呀!提举茶盐司本是肥缺,福州茶盐司又兼着市舶司,管理福州路的海外贸易和税收,可不就是天下第一肥缺?”
他秀长的眼睛清澈异常,凝视着永泰帝:“皇伯父,韩青说如今福州路茶盐司出缺,皇后很喜欢我,让我过完年就去福州呢!”
永泰帝脸上的笑意消失了,他看着林佳,轻轻问道:“你想去福州么?”
林佳摇了摇头:“我没答应。”
他抬眼看向永泰帝,眼中满是慕孺之情:“皇伯父,我知道您不会害我,我都听您的。”
永泰帝眼睛湿润了,怔怔看着林佳,道:“等到了二月份,天暖和些了,我再安置你——”
林佳起身,在永泰帝膝前跪了下来,背脊挺直,双手扶着正安帝的双腿,两眼盈盈看着永泰帝,眼睛也是湿润了。
看到林佳这样,永泰帝原本还打算着等到了二月份再让林佳知道对他的安排,此时便有些抑制不住情绪了,沉声道:“阿佳,京畿团练使,这个职务怎么样?”
林佳闻言又惊又喜,眼睛亮晶晶看着永泰帝:“皇伯父!”
永泰帝见林佳如此欢喜,心中也很开心,抚摸着林佳的脑袋,轻轻道:“这个职务,负责京畿防务,品级并不算高,权柄却重,我登基前也做过,你上任之后,须要先笼络人心,打造你的班底……”
林佳仰首看着他,眼神清澈。
永泰帝笑了,道:“不用怕,我会支持你的,另外,我要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,让岳家也成为你的强大助力……”
林佳沉静地倾听着永泰帝的安排,心潮起伏——他终于要真正拥有自己的势力了!
永泰帝今晚心情激动,不免有些啰嗦,说了半日自己为林佳的谋划,又笑着道:“什么天下第一肥差?比兵权在手更好吗?只有那些傻子才会只看到眼前的利益,阿佳你很好,像朕年轻的时——”
正在这时,外面传来丁公公沙哑的声音:“启禀陛下,皇后娘娘到!伦公子到!”
林佳立即起身,轻轻拭了拭眼角,在锦凳上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