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佳将信将疑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玉栀瞧着刘大夫,却觉得刘大夫骨骼清奇,气质超然,颇有些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感觉。
刘大夫倒是潇洒得很,先细细看了看林佳的脸,然后开始给林佳看脉息。
约莫一盏茶工夫,刘大夫凝神看向林佳:“这位公子少时怕是多次中毒,虽经名医解毒,可是因为年纪太小,中毒次数太多,体内毒素一直堆积,所以时常发烧,头晕目眩,而且房事上坚而不久,不能生育!”
他虽然医术高明,却因为不会说话,而且老说大实话,因此即使是拯救教没来的时候,他的生意也并不是很好,只不过够他饮茶喝酒罢了,好在他娘子去世多年,也无子息,倒是潇洒。
林佳闻言,脸色苍白,没有说话。
前面说的都符合,后面那句“房事上坚而不久”,他虽然没有经过男女之事,可是却知道自己虽然也会对玉栀有反应,但都只能硬极短的一段时间,很快便会软下来,而且夜间偶尔梦见玉栀还会滑精,怕是真的不能生育……
玉栀听到后面那句“不能生育”,不由一愣,偷偷觑了林佳一眼。
林佳此刻脸色白到几乎发青,嘴唇也没了血色,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。
他垂下眼帘,淡淡道:“多谢!”
说罢,便要起身离开。
这些年,不管是父王,还是皇伯父,都派了不少名医来给他看脉息,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得这么透彻。
他其实,就是一个体内到处是余毒的废人。
玉栀见状,忙追了出去,也不顾尊卑了,一把拉住林佳,低声道:“刘大夫既然这样说出来了,应该是有解决之法的,咱们不如再听听吧!”
林佳此时心如死灰,一言不发。
见他这样,玉栀心里如油煎一般,一边拉着林佳,一边看着刘大夫:“刘大夫,我们公子这种情形,您有没有法子……”
刘大夫见状,便道:“姑娘,公子的症状,也不是没办法,只是须用针灸、药蒸外加服药,方能渐渐拔除毒素,见效甚是缓慢。”
玉栀一听说还有治,顿时欢喜起来,当即也不管自己女扮男装被刘大夫认出来了,笑盈盈自作主张道:“刘大夫您本来就要搬走了,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照县县城吧,过些日子我们去青州,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,倒也安全!”
刘大夫在这大王庄确实呆的腻歪了,每日被满村子的邪教徒包围着,恨不能胁下生翅,立时飞走,只是苦于没有盘缠,因此当即道:“刘某极好养活,有饭有酒有茶就行了。请以三月为期,若是医治无效,刘某当即走人;若是有效,请每月给刘某十两银子的谢仪即可!”
玉栀恭而敬之地把林佳请了出去,自己与刘大夫商议起来。
一刻钟后,胡英志坐在马车内,看着凝神打量自己的刘大夫:“……”
在马车开始行驶的同时,刘大夫开口道:“这位公子肺上曾经受伤,是呛了海水,如今受不得一点凉,否则便会成夜成夜的咳,对么?”
胡英志:“……”
刘大夫:“不如让刘某给公子看看脉息!”
胡英志声音温柔而坚决:“不。”
刘大夫很是不解:“公子为何讳疾忌医?”
胡英志闭上眼睛不说话了。
林佳一行人经过村口的时候,正在饮酒玩耍的村民们见了,都指指点点:
“就说那刘大夫不行嘛,还非要去……”
“还是拯救真神有神力,能够拔除苦厄……”
回到县衙,林佳和胡英志自去县衙商议去了。
玉栀和阿岚把刘大夫安排住进了东偏院,拨了个伶俐的小厮玉井侍候刘大夫。
因知刘大夫爱好品茶,为了巴结刘大夫,好请刘大夫尽心尽力给林佳治病,玉栀还把上次丁公公给林佳送来的好茶给刘大夫送去了两盒子。
刘大夫原先想着林佳玉栀他们是外乡人,想借着林佳玉栀之力离开大王庄那样邪门的村子,没想到林佳居然是照县新任知县大人,如今得了安全的庇身之处,简直是欢喜之极。
待玉栀送了茶叶过来,刘大夫一看,认出是上佳的明前毛尖,顿时大喜,简直是得其所哉,当即向玉栀许诺:“姑娘,今日刘某便给大人开药方,晚上大人就可以开始药浴了!”
玉栀听了,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小厮装束了,当即正正经经给刘大夫屈膝行了个礼:“求先生尽心尽力为我们公子医治!”
安置好刘大夫,玉栀脚步轻快回了县衙内宅,预备安排好午饭,给林佳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