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圣宠不倦的元妃娘娘?她不是死于宫中走水么?”
“走水?不过是嘉元的老手段罢了,你该回去问问梁玉,当年的事,她可是一清二楚,受益匪浅——”
萝涩听她的口气,似对梁玉颇多不满。
她记得梁玉曾经说过,元妃被烧死的那年,她留在这个异世已经快至十年大限了,若不是意外得到了一位后妃的聚核,她早就该死了。
这位后妃也死于嘉元的谋害,也是宫中走火被烧死的,今日说起来,这位后妃竟是灵韵口中的阿姐元妃。
想必这对姐妹当时买的是宫斗套餐,一个才刚崭露头角,得了圣宠,却叫嘉元伸手掐断了根茎——
元妃是魂魄俱碎,再也回不去的,也难怪灵韵要投皇帝所好,攥取皇帝的信任,在关键的时候扳倒嘉元,要她血债血偿。
灵韵深吸一口气:
“我等了这么久,总算等来了这个机会——江大人,梁将军,我希望你们与我配合”
江州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,肃清朝中嘉元的势力,本就是他入阁拜相,必须做的事儿,至于梁叔夜嘛,只要涉及到萝涩的安危,他也会全力以赴的。
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我知道嘉元在京郊外的私宅,里面有她最隐晦的秘密,只是很不好找,机关颇多,这事儿要烦请江大人费心了”
见江州答应下,灵韵转身对梁叔夜道:
“将军在,三军尽同心,梁家效忠皇上百世不变,未免嘉元狗急跳墙,动用京城禁卫军逼宫篡权,兵力上布置之事,请您筹划”
交代好这两宗事后,灵韵才转身对萝涩道:
“最重要的事儿,我交给你来办,你若失败,则大局无用”
萝涩伸出手指,点了点自己,有些惊讶:
“我?我能干嘛?”
紫禁城,皇宫。
皇帝住在龙极殿,不愿住在后宫中的乾清殿,因为会睹物思人,念起往日元妃的音颦笑容,相思成疾。
又到了元妃的忌辰,皇帝一个人焚香沐浴,怀中虔诚的心,请灵韵仙人来扶乩算卦。
“仙人,请帮孤问问元妃,近来可有缺的,或者有什么话儿要与孤说的?”
每年皆是如此,元妃是灵韵的阿姐,如何言语习惯,和皇上之间的私密之事,她也晓得,所以扶乩写下的鬼画符,她所解之语,都让皇帝万分相信。
也正是因为这个本事,叫她身受隆恩,成了最红的道姑。
灵韵穿着一身宽袖直裰,领了旨后,疯疯癫癫抖了起来,脸色由红转白,唇不住的哆嗦——
她扶着手中的木架,在沙盘上画下一个字来。
一声轻嗝从喉咙里升起,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,满头都是冷汗。
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,皇帝也很惊讶,难道自己的爱妃有什么不满之处,不愿意他请仙人代为请托转述?
他忙上前去看沙盘里的字,歪歪扭扭不得其法。
等灵韵虚荣的从地上爬起来,她跪倒下来,叩首道:
“元妃娘娘恼了微臣,嫌臣口舌拙笨,说不清事儿,只说当年万岁求问她的事,现下得了回复了!”
“什么!?”
皇帝很激动,他一把拎起灵韵的衣领,瞪大了眼睛,其中是隐隐的狂喜之色。
他自小寻仙问道,金丹没少服,修炼打坐一天也不敢偷懒,可迟迟没有飞升的希望,他不懂自己哪里做的不好。
他明明是天子,本就该位列仙班,难不成上天是嫌他这皇帝当的不好,所以考验还没有结束么?
忧心与此,去年他便命灵韵向元妃相问,迟迟未有答案,难道今时今日,能得知他多年以来的症结所在?
“可、可是——”
“可是什么!”
“微臣无用,身子低贱,当不了元妃娘娘的嘴!但是元妃娘娘替万岁找了一个人!”
“谁?!”
皇帝心急如焚,受不了灵韵叽叽歪歪的磨蹭。
灵韵引了人到沙盘上看,上头的字自然是元妃给的灵意——这个字像是一个“女”字,又像是一个“死”字。
何解?
灵韵沉吟半刻,装模作样道:
“万岁这几日可以下令处死的女人?元妃娘娘所托,应是这个人”
皇帝想了半天,处死的女人没有,死牢里等着凌迟之刑的女人倒是有一个。
虽然梁叔夜才是真凶,他与府中厨娘早有私情的说法也是无稽之谈,可君无戏言,哪能出尔反尔,不过一个奴才,杀了也就杀了,为铃儿陪葬,当属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
现下一听,这人断不能再杀了,无论是与不是,总归要试一试。
皇帝大手一挥,命灵韵去死牢,立刻把人提来宫中,趁着忌辰昼昏交际之时,请元妃附身言话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