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男人已经趁这机会将外套丢出窗外,就这么扔在马路上。
苏霓连忙下车,一张脸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,刚拾起就对着他吼。
“好好的扔别人衣服做什么,哪碍着你眼了?”
还别说,它的存在就真碍眼。
陆长铭别过头,见她还好好地拍开沾上的灰尘,仔细要将之折叠好。心里窝着的火一下子就不受控制。
苏霓瞧见他抬手,把衣服从自己手里夺走,而后扔在后座。
一股子闷气涌上来,恨不得真能揍他一顿。
“别的男人的东西,盖在你什么做什么?不嫌味道恶心。”
苏霓一脸黑人问号。
气不打一处来,“总比你身上那一股子药味舒服。”
他蹙眉,先是一僵,继而缓缓抬起手,在身上嗅了嗅。
似乎,真有一丝药味?
她也不想想最近吃的药打的针究竟为谁,还嫌弃?
“比不上单医生成天泡在医院里还清爽好闻,我一离了婚的鰯夫,能收拾干净就算不错。”
“你还记得我们离了婚。没离的时候也没见你管这么宽。”
从来都是连她是否夜不归宿也不顾忌,让她孤身去应付陆家老一辈的刁难也全然不在意。
甚至苏霓还记得,她曾一身酒味回到公寓,这男人还好端端地坐在电脑面前打游戏。
现在倒好,连个衣服的醋也吃?
……
两相沉默。
苏霓是懒得跟他吵,陆长铭的神色却捉摸不定起来。
走的也是小路不算平坦,一时没注意,车子猛地碰上有人丢落在巷子里的纸箱。
也不知男人是失了神还是怎的。
“砰”的一声响,
苏霓猛地抬眸,“这条路虽然没人,可你也好好开车成不?”
她有些恼怒地吼了声。
瞧见陆长铭苍白如纸的一张脸,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……
车内静默无声,拐过小路到了桥上,外头七彩的霓虹便透过打开的车窗染在她脸上。
陆长铭缓缓开着车,音乐跟着流泻出来。
说不出的静谧。
可车速却越来越快,像是急着要去做什么。
苏霓一脸莫名地看向他,才发觉男人脸色煞白,像是在强忍着痛楚。
“陆长铭……”
她轻唤他名字,却没得到回应。
车速始终不减,直到“刷”的一声,终于停下。
“到了。”
许久,陆长铭似乎重重呼吸了几下。
苏霓耳边便传来喑哑的音。
她抬起头便瞧见那熟悉的建筑物,恍然回过神。
已经回到了医院。
晚上九点。
她坐在车内好不容易暖和了下,身上只一件单薄的T恤,没料到打开车门的瞬间,仍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。
回头瞧见被他扔在车后座的衣服。
可陆长铭此时已经锁好了车,瞧见她哆嗦的模样,冷冷撇了一眼。
“冷还不赶紧走。”
“怎么,指望我把衣服脱下给你。别忘了我是病人。”
苏霓嘴角抽搐了下,瞧见他已然走远,步伐很快,平日里总是笔挺的背脊,此刻略微有些弯曲着。
她摩挲着双臂,快步跟上。
vip电梯直达顶楼,白日里守在下边的媒体早已离开,到处都是空荡荡的。
苏霓站在电梯里,入眼便是男人宽厚的背脊,灯光自他头顶洒落,将那线条分明的五官染的更柔缓一些。
“滴”的一声。
电梯门打开,男人迈开修长的腿。
很快,外头站着的人便齐刷刷把视线甩过来。
苏霓愕然瞧见周弋和医生站在一起。
“你们这是……”
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可下一刻,那一直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躯,倏的朝前倾倒过去。
医生眼明手快扶住他。
“快,放上来!”
男人被移上病床,几名医生迅速推着离开。
苏霓倒抽了一口凉气,眼睁睁瞧着他朝前倒下,心口蓦地窒息一般的疼。
这是,怎么了?
下一刻想了起来不对劲,便立即跟上。
一旁周弋拉着她,连声劝着,“太太,您在外头稍微等等吧。”
“大少没事的。”
她忽的止住脚步,这才狐疑地扬起眼,“你怎么知道他没事?”
周弋苦笑,似乎在迟疑。
可想起苏霓和陆长铭的关系,终于还是摊牌。
长叹一口气。
“这样的手术这几年已经大大小小动过十几次,习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