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瞎吗?”
耳边听见熟悉的男性嗓音,那窜入她鼻腔的气息炙热,直侵入她心脏里。尤其裹覆着周身时,仿佛能烧灼人心。
苏霓反射性推开了他。
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悦,瞧着苏霓提起裙摆便要出去,于是张张嘴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恶吼。
“宴会才刚开始,你要去哪?”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耳边又是那怒斥,陆长铭情绪上来正欲发作,可一垂眸,就望见她那通红了的眼眶。
他倏地怔在当场。
“放开。”
苏霓发现自己被他拽住,而眼前徐晋南已经将温月带远。
她便想也不想地将陆长铭的手甩开,又重、又不留情面。
下一刻,又追了上去。
隔着长远的距离,便瞧见那在一旁争执的男女。
温月总一拳一拳地往徐晋南身上招呼,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哀泣。她明明那样生气,在徐晋南怀里挣扎着,可到了最后,却反而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。
“再忍忍,好不好?!”
苏霓只隐约听见这几个字,而刚刚还挣扎不休的温月便已止住了动作,被徐晋南用力抱着。
那扬起的脸上有泪珠,嘴里明明不住说着什么,脸上一颗一颗往下落的时候,却被徐晋南忽的吻住。
那样甜蜜的事,苏霓多瞧了一眼,却只发觉温月唇畔多出的苦涩。
“别看了,他们的事自己会解决。”
陆长铭把她拉过来,沉沉开口。
“解决?很多事很多人,我都以为能解决。可十年过去了,最终徐晋南还不是要和别的女人订婚。”
“这样的结果,月月的付出,算什么呢。”
陆长铭望着她惨白惨白的脸,薄唇又抿了抿,没说话。
顶上的灯光线往下落,正好在他鼻梁那处,黑发垂落的阴影,便遮住了他半张脸,余下的半张,表情阴郁至极。
“晋南自有他的考量,何况,就算他真和叶衫订婚,又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至于这么激动又追又闹?
苏霓一窒,“是,他们的事的确与我无关,月月性子软、见不得徐晋南因为她委屈。”
她心里也难受,酸酸涩涩的。就这么望着温月,瞧着她明明心里充满了苦涩、却还强忍着变得体贴和温柔。
苏霓不知怎的想到其他,一下子只觉得全身冰凉。
“可这十年,月月默默做了多少,受了多少白眼?她委屈求全,难道就是为了让徐晋南和别人结婚吗?”
陆长铭两道眉已然拢在一块,她嘴里说的是温月,可听在他耳朵里,却又意有所指。
于是轻哼,“他们俩想在一起,本就比其他人难十倍百倍。晋南同意老太爷的提议也是为了温月。她若是懂事,这时候就不该出现。”
不该出现?
苏霓嘴角抽动,费了全身力气才将情绪按下。
“哈!所以月月合该受委屈,合该过来被人指指点点!可徐晋南呢,他又做了什么,他……”
苏霓扬起脸,忽然瞧见了一个人,气息在瞬间,变得凌乱!
她退离了一步,眼神陡然沉下几分
“是,月月愿意委屈愿意退让,是她爱徐晋南,舍不得他为难!”
“陆长铭你是不是也要试试,看我愿不愿意让你为难?”
他顿住,没料带苏霓忽然来这一出。
殊不知此时,苏霓的目光早已越过他肩膀,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。
那穿着一身薄纱材质长裙的莫雅薇,黑发高高挽起。随着她缓步走动,显露出姣好身段,让那纤细身形在黑沉沉的夜色里,越发明显。
“长铭。”
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旁边飘了出来,一点一点的,和气息一起窜到人耳朵里,竟有些酥麻。
苏霓一贯是了解莫雅薇的,她声音本就悦耳,说话时语调总柔柔的,像个撒娇的小女孩。再加上那刻意打扮后的楚楚可怜,是个男人都会不舍。
陆长铭看了身后几秒,浓眉蹙紧,又反手抓着苏霓。
“你这么跟我闹,有意思?我们和他们一样?他们被世俗观念限制不能在一起,我们也是?!”
“我如何需要你委屈需要你求全,你只需要乖乖当你的陆太太,别动不动就提离婚惹我烦!”
他说不出的心烦意乱。
尤其是面前的女人扬起脸时,那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面容,在深黑夜色里、瞧着那样脆弱。
“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