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他心里有些发闷。
他想,知更可能是蟑螂投胎的,打不死,抗压抗暴,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独自生活下去。
回到小区,路过小区内的面包店,应斯里想了想,还是走了进去,买了一大袋子面包。暑假他也没事干,知更送完牛奶回家的时候,应斯里已经洗了澡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坐在阳台上画画。
各种颜料摆在他的身旁,他看着远处的湖面,迟迟没有动笔。
他的听力一向很好,门把锁转动的时候,他自然也听见了。他回头看了眼,就看见知更一边用手扇风,一边进屋。她应该跑着回家的,脸颊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子,脸蛋依旧红扑扑的。
她朝应斯里点头打了声招呼,然后就回了房,换了一套衣服。
换好衣服,她准备去餐厅打工了。
应斯里突然说:“桌上的面包你吃么?今天是保质期最后一天了,再不吃就要扔掉了。”
知更朝桌子看去,就看见一个盘子里,放着四五片面包。
她小幅度点点头,应斯里看着她将所有面包拿在手里,一边啃一边朝大门走去。大门关上,应斯里站起身,走到阳台的栏杆上趴着,他看着楼下,约莫过了两分钟,知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。
她步伐匆忙,手里的面包只剩下一块了。
显然,她是饿坏了。
应斯里不知想到了什么,忽然就笑了。
自那天开始,每天早上餐桌上都会多出几块即将过期的面包,开始几天知更还对应斯里的话信以为真,连续吃了五六天的过期面包后,知更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。
这一天,她再度拿起过期面包,这一次,她没急着去餐厅,她双手拿着面包,走到厨房里。应斯里正在削梨子皮,打算炖个冰糖雪梨,他这几天空调吹多了,有些感冒。
他余光瞥见知更走进了厨房,也没有在意。
知更一直站在他的后面,站了近一分钟也没有其它动静,应斯里这才转过身看她。“做什么?你该去上班了。”他扭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钟表,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九点了,从这里走到餐厅,少说也要二十分钟。
仰着头,知更目光灼灼看着应斯里。
应斯里被她看得心里发毛。
这是怎么了?
知更忽然伸出双手,在应斯里不解的目光注视下,轻轻地,犹犹豫豫地,抱住了他的腰。
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拥抱,应斯里僵着一动也不敢动,他左手拿着雪梨,右手拿着水果刀,吓成了一尊雕像。
“干、干什么?”应大少爷吓得说话都结巴了。
三秒钟后,知更松开了他。
天晓得,主动去抱一个男生,需要多少勇气。
她朝应斯里扬了扬手里的面包,然后张开唇,尽量缓慢地说道:【谢谢。】
应斯里更尴尬了。
知更扭头就跑了,是的,是跑了。
再不跑,上班就要迟到了。
应斯里听到关门声,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。他眨了眨眼睛,转过身,机械地剥了梨子皮,将它装进碗里,放进蒸锅。盯着那串火苗,应斯里突然低声骂了句:“靠!被吃豆腐了!”
当天晚上,知更下班回到家,意外的没在家里看到应斯里。
这个时候,应斯里正在季硕山的本家别墅里。
应呈玦加班回到家,看到大儿子双手环着胸,坐在沙发上,一本正经地看动画片。他挑了挑眉,走过去盯着应斯里的脸看了半晌,果然,他的目光没有焦距,明显在出神。
一巴掌呼在应斯里脑袋上,应呈玦在应斯里耳旁大吼一声:“魂归!”
应斯里吓得一哆嗦。
他浑身一抖,狠狠地瞪了眼应呈玦。
“玦爷,你这样不厚道。”
应呈玦哼了哼,厚道是个什么东西,他听都没听过。
在应斯里身旁坐下来,刘盾赶紧捧了一杯热茶过来,“先生,喝杯茶。”
“嗯。”
端着茶喝了一口,应呈玦觉得有些烫,又将杯子放下。楚未晞这段时间不在家,跑去拍什么动物纪录片去了,没有楚未晞在的家,简直冷清。应呈玦觉得无聊,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他儿子身上。
“听说你的单身公寓里养了个小美人。”
应呈玦这话一出,明显看到应斯里目露心虚之色。
他忍不住挑眉,怎么了这是?
“我说应斯里,你该不会真的准备玩养成,给我们整个儿媳妇出来吧?”应呈玦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不自觉凌厉了几分。应斯里最了解他父亲,他赶紧摇头,说:“暂时收留她而已。”
“哼!”应呈玦双腿交叠着,背靠着沙发,眼睛半眯着,一派慵懒。“你不小了,做事要知分寸,有些事不该做,就不要做。”他想到什么,又问:“那丫头长得怎么样?好看么?”
应斯里表情有些古怪,他沉默了半天,才说:“过得去,一般般。”
应呈玦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。
过得去,一般般。应斯里可很少这么形容一个女孩,能被他形容成过得去的女孩,那模样绝对差不了。
“啧!”应呈玦突然说:“虽说十七岁还小了点儿,但你妈认识我那会儿,也就这岁数。”他说着,目露怀念之色。“啊,莫非咱家男人都有拐卖未成年的传统?”
应斯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“我回去了!”
妈妈一天不在家,他老子就开始不正常了,他得快些走,再待下去,会被逼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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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依旧三更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