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说话。

她也说不出口，她不止担心孩子，她还担心他。

他似乎感受得到，这让他的感受好了一些，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：“傻丫头，不用为我担心，我还没有带你和恋儿一起回家，我不会舍得现在就去死。”

“我才没有担心你。”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。

“是吗？”

这显然不相信她的语气，让她有些郁闷，这男人永远这么自信吗？

不过，在这车内有了他的声音，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
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，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，她也没有抗拒。

好一会儿，她才又问：“陆夜白，你有没有什么遗憾？”

“有啊。”太多了。

“比如。”

“比如啊——”他微微的发出一声叹息，有一阵子没有说话。

她以为，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，他根本没打算回答她。

却在这时，他又开口了：“比如当年的那一场岩石崩塌中，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脸，就已经陷入了昏迷。比如，跟她结婚那么久，我都没有认出她来。再比如，我走的太快，没有等她跟上我的脚步，以至于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……”

他没有直接说出她的名字，但是就是这种淡淡的语气，让她的心狠狠一颤，最后只低低的说一句：“谁问你这个。”

“那你是问我，如果我现在就死了，我有什么遗愿，是吗？”他似乎完全不介意这个字，说的很坦然。

“我不跟你说了。”

这是一个不好的问题，也是一个不祥的预兆，她不敢去说，也不敢去想，所以，干脆闭口不言了。

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，她难得这样跟他说说话，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？更何况，他们从市区前往北郊，就是以他这频频超速的速度也得一个多小时，他若不说话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，她必然还会胡思乱想频频紧张。

于是，他继续这个话题：“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到今天为止，最大的遗憾，便是不能再和你共度余生，不能亲眼看着恋儿长大，不能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。”

“……”她慢慢的低下了脑袋，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
“所以沫沫，如果我们都能够平安归来，你愿不愿意满足我一个心愿？”

“你小心开车。”她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。

但是对于他来说，没关系，她没有拒绝他，便不是最坏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