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小冉紧闭着湿眸不肯睁眼，她喃喃的对他控诉，“林子枫，我开始恨你了。”

林子枫眉心早已皱成深川，恨，他爱她入骨入髓，她却是恨他，是啊，是够恨的，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，现在她得有多恨他啊。

他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，本还没有完全进、入的身体，挺身而进，“季小冉，没被你爱过，恨着也未尝不可。”

季小冉只觉浑身如被撕碎一般的疼痛难忍，她紧要唇瓣，口腔里都是鲜血的腥涩味道，可心里的苦涩才更让她承受不住。

抓在他肩上的双手，指甲都陷进他结实的肌肉里，可她觉得还不够，她想要更狠的来报复他的残忍。

痛到难以忍受时，她睁开了那双盈满泪水的眼，她看着他，他也刚好看向了她，他的身体明显一怔，连眼神都有那么一秒钟的闪躲，他在害怕吗？他感到抱歉吗？他后悔了吗？

抠在他肩上的双手缓缓上移，扣在他的颈间，他的身上汗津津的，抚在手心是潮湿的感觉，他的皮肤很烫，烫的她本想的想要收手，可她并没有。

她双手缓缓的扣住他的脖颈，她想使劲的掐下去，可她有不敢，她清楚，即使掐下去，他也死不了，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的。

她无力的手准备落下，他的大手骤然抓住她的小手，狠戾的掐在他自己的脖子上，怒目冲冠的瞪着她，狠狠的咬牙切齿低吼着命令她，“掐啊，使劲掐下去啊，掐死我啊。”

季小冉被他吼的浑身颤抖，那还有力气去掐他，更别说掐死他了。

她抿嘴极苦的浅笑，恐怕那么苦，以后再想要划开，很难很难了，她哑着声音，很低很低的对他说，“只要你活着，对我做什么，我都接受。”

林子枫心口一揪，如同被她抓出来咬了一口似的，她说恨他，却还希望他能活着。

沙发上的空间很小，小的勉强容得下他们两个人，事后，他趴在她的身上，沉沉的喘息，痛心疾首的一遍一遍呢喃着对她的称呼，“冉冉……冉冉……冉冉……”

她不知道，他没唤一次她的名字，后面都会说一句对不起。

季小冉早已无力反抗他，哀莫大于心死的她，哑声如蚊鸣，“在我知道你死了的时候，我也跟着死了，过去三年，我真的活的生不如死，我活在你的阴影下，我活在因为你救了我，而死掉的痛苦中，我连笑容都好好的封存着，我不配笑，我也不能笑，可你知道吗？今天你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，告诉我，你没死，你是林子枫，是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我说，会背着我走一辈子的林子枫，是即使不存在了也折磨了我三年的林子枫，那一刻，我如释重负，我以为，我再也不用黑暗之中了，我的阳光，他回来了。”

林子枫听着她低声无力的呢喃，心痛到无法呼吸，他紧紧的拥抱着她，恨自己刚才恶魔的冲动。

“可你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季小冉悲悲戚戚的问他，她再也不要相信，这个人就是林子枫了，他根本不是她的那个林子枫，他不是。

林子枫抬起头来，红着眼眶泪眼朦胧，惴惴不安的凝着她，“对不起，我错了，对不起，冉冉，对不起……”

除了对不起，他真的不知道还该说什么，他心里的愧疚让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，他现在真想扇自己的耳光，甚至拿刀刺了自己。

“就如你说的，我的命都是你救的，你想要什么，都可以拿走，可你为什么要用强的啊？嗯？你根本就没想和我走下去对不对？”季小冉越说越激动，最后几乎都是吼出来的，“你为什么恨我？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像现在这样对我？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？”

答案再也没有资格说出来了，因为，我爱你啊，季小冉，我爱你，你知道吗？

林子枫恍然清醒般的起身，将她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，然后开始自己有条不紊的穿衣服，一件一件的穿好之后，一分钟的时间，他已服装整洁。

他弯身，抱起她，一步一步如踏在荆棘之上，艰难沉重，他将她放在床上，帮她盖好被褥，转身的时候给她留了最后一句话，“先别洗澡，我帮你报警。”

报警？！强、奸吗？那为什么不是自首？！

季小冉浑身一怔，扭头看着他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，对他吼道，“你站住！”

林子枫的脚步骤然顿住，听从她的命令，但并没有转身，他已没有回头看她一眼，他是她人生中的混蛋，是败类。

“林子枫，我要让你愧疚一辈子，我丢不起这个人。”季小冉冷漠的说道。

林子枫转身，回眸，看她。

真的是丢不起这个人吗？如果真的恨他入骨入髓，让他背上骂名，一辈子都翻不了身，不是更好吗？

他低沉的嗓音问她，“冉冉，如果我早一点儿回来，如果我今天我没有这么对你，你……会爱我吗？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