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不透的天空,读不懂的你,如果是场游戏,不必说分离,这场纷争本该透明,为何对我狠不下心,苍白的重复着,缠绵的谎话,别说还记得吗?温柔的虚假,别说忘不了吧,就这样好吗?你的心事不用说明,别在让爱受委屈,就这么吧,让我的天空雨一直下。
回忆是多余的,我和你之间陌生就够了,紧握的双手,关切的问候,隐藏无形的伤口,假装残忍,故意放手,忍着眼泪不回头,那些温存却在心里煎熬,爱情是多余的,我和你之间微笑就够了,虽然还爱着,感觉变了,我们又能怎样呢?丢了天真,再学不会勇敢为爱做牺牲,我们曾为爱写下的剧本是多余的。
李弦武《多余》
唐菲儿醒来的时候,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去抚摸她的小腹,那里平平的,平坦的让她的心都空了。
她看着站在窗边那个既是天使又是恶魔的男人,他曾给过她,最温暖的温柔,而昨天,他给的是最残忍的一场梦,一场她不愿去相信的噩梦。
唐菲儿忍着所有的痛,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口,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,无力的倚在枕头上,“我的孩子,还在吗?”
站在窗前的少熙身体一怔,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累很疲惫,他面无表情的转身,无波无澜的看着面无血色的她,寒冷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的温暖可言,“没了。”
没了。
多么轻松而干脆的两个字,就好像那个孩子,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。
唐菲儿凝望着站在阳光下的那个男人,阳光那么刺眼,而他却犹如来自千年冰窖里的恶魔,冷若寒冰,慑骨残忍。
她极其悲凉的苦笑着,“皇甫少熙,你真残忍,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,你会遭报应的。”
少熙依旧的毫无波澜,就好像她诅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,就好像那个失去的孩子,他真的毫不在乎一样。
“你的身上现在被注射了大量的毒,品,你哥下手也挺狠的,那针筒里的毒足以杀死一个人,要不是及时抢救,你连坐在这里诅咒我的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快吗?快的让人不敢相信,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。
唐菲儿痛苦的看着他,“难道你真的不知道,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吗?如果不是为了救你,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你,皇甫少熙,难道过去的八年,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,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假的吗?嗯?”
听到她的话,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,少熙突然笑了,笑的有悲也有凉,他不羁的皱着眉心,垂眸凝着她,“我没让你替我挡那一针,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就说声谢谢吧,谢谢你,唐菲儿,在我都已决定不要你的时候,你还替我挡了你哥哥想要杀死我的毒针。”
他薄凉的话没有一点儿的诚意,就连谢谢两字,都说的那么云淡风轻,唐菲儿突然发现自己清醒了,过去八年,她真的就只是他复仇中的一颗棋子,一颗很傻很听话的棋子。
她突兀的抬起头来,和他那双再无温度的眸子直视,她苦涩一笑,学着他的薄凉和冷漠,“你错了少熙,我不是为了救你,我是想要杀死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,你不要的东西,我也不稀罕要,你说打掉,那就打掉,我明知道那里面的毒有多重,我就是清楚,我替你挡了,孩子也就没了。”
他额间的血管都快爆裂,他紧咬着后牙根深睨着她,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她,可他忍了,他要是动怒,他要是咆哮,他就输了。
他冷清的抿了抿薄唇,沁凉的指腹滑在她细嫩的脸颊上,“你还真是个不错的棋子,如果下次需要你,我一定还来找你。”
“对了,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,唐铭在去被警察抓捕之后,可能是清楚自己的毒瘾根本受不了牢狱之苦,所有在出了医院之后,就冲向了路边驶来的一辆跑车上,当场身亡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不可能的,她的哥哥自杀了,他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,理所当然,一定不是真的,他在骗她。
少熙没回答她自我安慰的问题,反倒是继续说着,“还有你的父母,他们根本就没出国旅行,他们一直被你那个好哥哥关在别墅的地下室里,现在你妈妈得了痴呆症,你爸爸也失去了说话和走路的功能。”
唐菲儿再也控制不住的离开病床,她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少熙的身体,“你这个混蛋,你到底在说什么,你到底在说什么?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来骗我,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谎话?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你要这样对我?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?为什么?”
少熙紧盯着唐菲儿手背上的输液管,针头已经鼓了,她身体的血液顺着透明的针管在逆流,她却连痛都没有感觉到。
他残忍无情的推开她,把她推倒在病床前,她的头撞在坚硬的病床边缘,她却连眉心都没皱一下,她麻木的坐在冰凉的地面上,一动未动。
她说,“看在过去八年的份上,请找个人好好的照顾我父母,拜托了。”
说完,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,自己爬到了床上,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,安静的躺在那里,涣散的目光毫无焦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