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斯琦拧紧眉心的同时,心脏也在一下一下的收紧,他想上前抱抱她,对她说,‘灵儿,你回来吧。’
可他不敢,他恐惧,她会推开他的,推开的很远很远,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误,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,他都不敢奢望她的原谅。
“婉灵。”一道醇厚的男中音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化妆间里响起来。
沈婉灵和闫斯琦同时闻声望去,是那个男人,那天站在酒吧门口的那个等着她的男人。
沈婉灵见到他过来,如同漂流在海面中央的她终于找到了一艘来救她上岸的船舶。
她朝着他跑过去,他很懂的对她展开双臂,唇角还是那抹宠爱,溺惯的微笑。
闫斯琦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郁堵,看着她躲在另一个男人怀里,被宠爱着,被心疼着,他才终于懂了,六年前,他一次次的惩罚,她的心有多痛。
男人把身上的外套裹在了沈婉灵身上,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拍着,一句话都没说,却连他这个旁观者看了,都觉得他的动作,已比过千言万语的安慰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沈婉灵站在男人面前,轻声要求。
男人温暖一笑,点头,“嗯。”
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保护着离开,他突然就慌了,从未有过的慌乱,他慌张的唤她,“灵儿……”
沈婉灵似乎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另一人存在似的,她顿住脚步,却没有转身,“灵儿,在六年前,就已经死了。”
……
圣诞节过后,节日的气愤马上就淡了,即使那些挂满礼物的圣诞树还放在远处,可似乎所有人的心都平静了。
心静了,这个世界也就静下来了。
牧晚秋照旧每天去皇甫集团上班,但她再也没见到过皇甫少擎,不是他不在,而是她刻意的躲着。
不是不想见,而是不能见。
她把那天从少熙办公室废纸篓里拼好的那份计划书拍照发给了他,就算两个人不能在一起,有些事情该共同面对的,还是需要齐心合力。
皇甫少擎盯着牧晚秋发给他的计划书看了很久,他没太在意计划书上的内容,让他眉心蹙紧的,是牧晚秋的固执,她大可以带着儿子离开,可她不想背着那份多年来的愧疚生活,她一定要看清少熙背后那个人的那张脸。
两天后在三亚的政府招标会上,唐铭没有叫价三十亿,那个立威集团也没有出现,一切都待定状态。
少熙他,认出牧晚秋了,他一定知道牧晚秋那做了那份计划书,所以…….
很快,元旦来了,跨年夜柳若兰逼着儿子回家吃饭,皇甫少擎真心不想回去的,他是想陪着儿子过得,可又想到家里还有爷爷,还有牧晚秋,她应该是不想看到他的,不然她不会一直刻意的躲着他。
到了老宅子,一路都有管家帮他开门,走进客厅,皇甫少擎对爷爷微微一笑,“爷爷。”
然后对自己的母亲柳若兰马上就是收回了刚才的笑容,“妈。”
而对于坐在柳若兰旁边的唐菲儿,他连看一眼都没有,直接面无表情的对在座的说了句,“我上楼换身衣服。”
对于他的无视,唐菲儿绝对谁咬牙切齿,但她还是忍着极度不爽,对两位长辈笑了笑,“我上楼看看他去。”
柳若兰和唐菲儿使眼色,意思是,‘他心情不好,你别惹他。’
唐菲儿促狭一笑,她还心情不好呢,他不照样和她甩脸子,让她不爽,好歹她现在也是个孕妇,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时刻提醒这家人的。
唐菲儿上楼,皇甫少擎刚好换上一件深色的毛衣,听到唐菲儿的脚步声,他连头没打算回。
唐菲儿本来就大小姐脾气,外加孕期反应,见皇甫少擎不冷不热的态度,直接忍无可忍。
“皇甫少擎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皇甫少擎冷哼一声,终于爆发了,还以为她变得能忍了呢,“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的。”
唐菲儿站到他的面前,指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,“皇甫少擎,我现在怀孕了,我孕吐很厉害,身体很难受,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?”
怀孕了,她不提醒,他还真忘了。
怀孕会孕吐的,身体很难受,那个时候牧晚秋怀着信一的时候,也会孕吐,身体很难受吗?
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想过,要他的关心?那个时候,她一定也是怨他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