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战,奠定了夜韩两家在星都的绝对地位,而造化弄人,我被救了,韩佐死了。到死他还在让我保护潇潇。如果他知道,潇潇只是苏玉为了铲除他而附带的牺牲品,如果他知道,潇潇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扭曲,他会不会很痛心。
因为韩佐的原因,我对潇潇几乎是放纵的,除了不爱她,我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。我想造成后来的结果,也有我的责任。在我发现她越来越任性,越来越狠毒的时候,如果我能像韩佐一样教训她,规劝她,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。
可惜,那时候我一直活在自责里,给她犯的所有错误都找到了合理的借口。她只是因为经历太多,性格有些偏颇。
所以,白寒出事时,她跪着求我,说她只是被威胁了,她想起了在地下室被人轮奸的那些不堪经历,所以她才会失控,才会做出那些事,我的心又软了,我原谅了她。只是隐隐觉得这些事背后都有苏玉的影子,在商业上教训了韩家,当是给苏玉一个警告,让她不要再利用潇潇。
她乖巧地跟我说,她不会在意我爱安然,她只会把她当成嫂子时,我才会深信不疑;她哭着说,她偷冷冻精子只是想为韩家留后,不想让哥哥死后,韩家绝后时,我也相信了她。
最后,一切都变了味。贪心不足蛇吞象,用来形容苏玉母女再合适不过。我好不容易赢回安然的心,我许诺了她婚姻,我向全世界宣布,会不惜一切代价娶她。
不在乎母亲的反对,不在乎夜氏股东的反对,不在乎什么狗屁股票。潇潇才终于撤去了全部伪装。她崩溃了,她说所有的假话都是为了留在我身边,说她已经一无所有,说她要以我妻子的名义去死。
苏玉也在此时适时的跳出来,提出用安然的肾脏,换潇潇的离婚签字。
那时候,我就知道这对母女已经打定了主意。这是一桩稳输的协议。不同意,我就会背负忘恩负义的心里包袱,同意,我就会失去安然的心,换回一纸婚姻又有什么意义。
而那时,韩家在商场中的小动作我也早就发现了。重心悄悄向京城转移,韩文亭越来越退居二线,苏玉在商场上意气风发。她忙得不可开交,暗中收购夜氏股份,用亲情胁迫安然出卖夜氏股份,又跟我的宿敌景辉暗中勾搭。
她的野心一点点显露后,我蓦然惊醒,她此时可以用亲生女儿的牺牲来换取商业利益的最大化,彼时,韩亦潇会不会也是她的又一个牺牲品?
那段时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我脑子里形成。宁松涛的穷追不舍,苏玉的手段,母亲以安然的不接受,夜氏四周潜伏的危机,还有十几年前的真相,我决定挺而走险。
安然也曾经说过,她说好像有一张窒息的网在她身边拉开,她远走五年都没能摆脱,我知道是时候彻底把那个藏在背后的人连根拔起了。
于是,我开始配合他们作戏。按照他们要看的情景,我“自私”地让安然给韩亦潇移植了肾脏,让安然对我失望透顶。让宁松涛不断拿到我的把柄。
我知道只有我不在了,苏玉才会毫无顾忌地向夜氏下手。按照计划,我会被警察拘捕入狱。南风和黄衡会按照计划跟苏玉周璇。
可是有两件意料之外的事情,让我还没有布署好的时候突然发生了。一件是何翊飞的车祸让安然提前把停车场的视频发给了宁松涛。一件是港口的失火。
第一件没能料到是因为我没能发觉金恩灿跟苏玉有勾结。第二次则是没料到苏玉和柳景辉会如此大胆。我留了很多会把我送进监狱的把柄给他们,他们想的却是置我于死地。
也是这两件事,把我从进监狱的设定,直接逼到了“假死”。
我死了,对夜氏来讲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,对安然来讲才是真正的考验。而也是这场“死亡”让我真正绕到了背后,梳理整件事的真相。
因为我是真的受了伤,所以任蒙是唯一知道我还活着的人,每当她跟我说起安然人前坚强,背后哭泣时,我都被火焚烧一样。恨不得直接结束这无聊的阴谋,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拥她入怀。
可是理智尚存,我必须忍着。
受伤后,我一直都躲在停在公海的那艘邮轮上,密切关注着苏玉与柳家的动向。安然也没让我失望,她身上爆发出了我没想到的力量。
还有一件事既在我的预料之中,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就是她跟我母亲的关系,果然,母亲在看清了苏玉的野心后,跟安然一致对外。而共同的敌人,让她们迅速和解。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融洽。
初春时,我看到又去渔村寻找我的她,站在海风中,单薄的身体在寒冷中化成了雕像。我看不清她的脸,但我知道她在哭,因为我的心也下着雨。
还差一点,最后一个真相,对不起,安然,还要再等一等。我伸出手,任海风穿过指尖,就像在触摸你,请海风帮我亲吻你的脸,你的睫,你的耳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