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停下脚下,急切地看着他。
“他们是被火拦在里面了,夜钧天让人在下面拉开了一个汽车防尘罩,宁松涛带着恩灿跳出来了。”何翊飞一口气说完,我才半信半疑地坐下来,心又开始重重的痛了起来,“思安呢?”我压低了声音。
“宁松涛跟夜钧天都奔黑市去了,你放心吧,很快就会有消息了。”何翊飞拍拍我的肩,示意我躺回去。
恰在此时,他的手机响了,我急切地盯着他,想知道是不是有思安的消息。
何翊飞接通电话表情很凝重,半晌,才“嗯”了一声挂断电话,转身看着我,松了口气道,“好了,思安找到了。”
我一把捉住他的双手,“在哪?思安没事吧?快带我去。”
他拍着我的手背安慰着,“没事,只是睡着了,夜钧天正在带他赶来医院的路上。”
“他被关起来了吗?他的密闭恐惧症是不是发作了?”我焦急地踱着步子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好了,你先坐下来,都告诉你了,他没事,只是来医院检查一下。”何翊飞双手按着我的双肩,强迫我坐下来。
我坐在病房里,简直如坐针毡,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,一秒一秒缓慢的流过,我紧握着拳头,紧张地无法放开,终于,病房的门被推开,夜钧天站在门口,满身是血,衣服上又脏又破,脸上也有些擦伤。
“夜钧天!”我什么也顾不得扑上去,“你怎么样?思安呢?”
“没事,思安在下面,他想你。”夜钧天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大碍,我才稍稍放了心,忙道,“好,我们赶紧去看思安。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?”
“都是那些人的。”夜钧天沉声安慰我,似乎还沉浸在血腥的打斗中。
我们匆匆赶到儿科病房,护士正在给思安清理身体,小家伙睁着眼睛,一动不动。小身子从表情看,除了手腕上,脸上有几道擦伤外,并没有什么伤口。
“思安?”我的声音那么空,怕吓到他一样小声。
思安听到我的声音,才缓缓侧了脸,眼中的木然在看到我的那一刹,突然蓄满了眼泪,“妈妈~”他挣脱面前的护士,一头扑到我身上。
我紧紧抱着他,泣不成声,我的思安终于回来了,“思安,思安~”
没有人来打扰我们,我们母子就这样互相搂紧,小家伙这时候还记着小心地不要碰到我的肚子,只是他小小的声体有些轻微的颤抖。
“思安不怕,妈妈在!”我拍着他的小背,轻声安慰着。
我不知道我跟思安就这样抱在一声多久,总之那一刻,像神奇的魔法,倒塌的世界开始一砖一瓦的重建。虽然,事后,夜钧天还生了我的气,一直小心眼地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儿子?
这个小气的男人,居然在吃思安的醋,我自然极大方地安慰他,“儿子也是你的呀?!”
他才忿忿地撇嘴,心里却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。
宁松涛处理好黑市的事情,赶过来的时候,我们一家三口还拥抱在一起。
后来何翊飞说,那一刻很美,激发了他的某些灵感,他已经决定了回到圣马丁之后,他要研习的方向,摄影。他想拍下世界上最温情的照片。
而最神奇的是,自从那次之后,思安的密闭恐惧症奇迹般的痊愈了。我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思安只是说有个漂亮姐姐救了他,他没有看见任何可怕的事情。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漂亮姐姐,却也再问不出什么其它的,索性不再追问。任医生说,有些可怕的经历,忘记比记得更好。
恩灿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,经过医生的诊断,她真的疯了。宁松涛送她去了京城最好的精神病院,每个月都会去见她,他说恩灿变成这样,都是他造成的,早在跟白寒去开房的时候,他就应该付钱的。
对此我不想发表意见,我也不想再见到恩灿,我不会原谅她,却乐于看到她的解脱。不管怎么说,她终于忘记嫉妒与痛苦了。
美玲出狱后,我们一起去看了铃姐,我让她放心,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,不必再担心我,因为一切都过去了。回到京城后,我帮美玲开了一间小小的烘焙店,由她经营,我算入股。美玲喜欢甜食,她说要让以后的生活都过成甜的。
秋天的时候,我们的女儿降生了,夜钧天彻底沦为女儿奴,完全没有底限。
比如现在,他正坐在我身边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给女儿喂奶,推都推不动。只要他觉得女儿吸得稍稍有些吃力,便会积极自荐,“我先来吸通,女儿省力些!夜太太,你这是什么眼神,嫌充我?我刷过牙了~”
“妈妈,我也来帮忙!”思安眼睛亮晶晶。
“臭小子,哪里冒出来的,快去拉琴,一百遍!”夜钧天的吼声响彻二楼。
思然被搅了午餐,小脸一纵,委屈地放声大哭,那父子俩马上立正站好,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哦,对了,我女儿的名字是思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