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早晨,我没有看到夜钧天,赵又琳提了一只箱子进来,里面装着我所有的生活必需品。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和一部手机。
“这是地址,夜总说等你找到地方再把钥匙还回来。卡里的钱是你些日子的陪伴应得的。”赵又琳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,现在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屑了。
我没有拿,既然要离开了,还要住他的房子拿他的钱岂不是笑话。我拿了那件羽绒服,收下了行李箱。没有跟赵又琳解释。
我等了一会儿楚湘,我笑着跟她告别,让她向任蒙表达我的谢意。
“要离开了,你开心吗?”她问我。
“嗯,谢谢你,帮我说服夜钧天。”
“他的情况你知道,让偏执症患者放弃他的偏执,相当于撕裂灵魂,除非他自己,谁也做不到。”楚湘告诉我。
撕裂灵魂,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,我突然有些理解夜钧天昨晚那种悲哀弥漫的表情。
“这是我的电话,等你安顿下来告诉我地址,我们还可以像这样聊天。”楚湘递给我一张名片。
我接过来,摇摇头,“我可能请不起你。”
“夜总付了一年的钱,我不能退费的。”楚湘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,如果我坚持将心理咨询费退给夜钧天未免又有些矫情了,于是我点头。
告别了楚湘,我提着我的小箱子踏出了夜家的大门,走到院门时,我敏锐地捕捉到一束视线,我回头。我住过的房间窗口,一道影子一闪便不见了。
我知道是他,我伫立了一会儿,他始终没再出现,我才转身出了夜宅。
我走出了夜钧天的生活,自由的空气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。巨大的空虚感笼罩着我,我拦了一辆出租车,司机问我要去哪时,我居然答不上来。
自由与孤独无依原本就是双生子,享受自由的同时,也要拥抱浮萍般无依的空虚。我拔通了白寒的电话,问她在哪里,是否能暂时收留我。
让我意外的是白寒回了夜金陵,而夜金陵已经换老板了。自从在新城出了事之后,林老板就人间蒸发了。我告诉司机我去夜金陵后,从反光镜我看到出租司机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。
这样的眼神我很熟悉,我终于又重回那个没有夜钧天的时候了。
来到夜金陵时,原本金壁辉煌的大厅关着灯,还没到营业时间。门口的保安看见我很热情的迎上来,好像我是久出归家的人。
“安小姐你可回来了。”保安热情地接过我手里的箱子往里走。
我恍然隔世一般打量着曾经熟悉的纸醉金迷,原来我一直坚持的就是这些吗?我苦苦跟夜钧天抗争,不做他笼中的金丝雀,可最终我还是只能在夜金陵这种更大的牢笼中生存。除了这里,我居然无处可去。
多么讽刺啊!
白寒出来看见我时,我正站在门口发呆,她一下把我拍醒,“你终于回来了,你猜现在的老板是谁?”
我摇头表示猜不到,白寒就一路拉着我往里走,走到一半我便看见铃姐正向我走来。我瞪大眼睛,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