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谷雨抬眼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周氏,随即垂眸掩饰着心里不悦,轻咬着下唇。
明明前几天周氏还从这边拿走了十两银子,对于周家来说,一定有钱交上去的。
“娘,”池航偏头看了一眼林谷雨,想了想,开口说道,“您那边不是......”
“那些钱攒着要给你四弟念书。”周氏连忙打断池航的话,有些不悦,“你看你媳妇做什么,你是一家之主,家里的钱难道不是你管着吗?”
“娘。”池航有些为难的瞧着周氏,虽然这三四两的银子不算多,若是每次遇到事情,他都要给那边钱的话,他就算是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存下一丁点。
池航微微垂眸,看了一眼身边的豆沙,轻叹了一口气,“娘,我们家也没有多少银子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房氏走到周氏的旁边,笑着挽着周氏的胳膊,轻声说道,“娘,其实我们也应该体谅一下三弟,不管怎么说,他现在听他老婆的话,怎么可能将银子给我们?”
周氏的脸色更加的难看,想起这段时间,眉头皱的更紧,“老三,我就想知道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娘!”
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池航的头上?
林谷雨的眉头皱的更紧,抬眼看了一眼池航,只见池航涨的满脸通红,支支吾吾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婆婆,”林谷雨目光清淡的落在周氏的脸上,声音平静,“你说这些不对,当初您说分家,我们可没有说一个不是,现在您怎么能让池航哥多给你们那么多的人交人丁税?”
林谷雨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,周边的人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
现在众人愁着人丁税的事情,一个个忙着回家了。
“怎么了,分家了池航就不是我的儿子了?”周氏被林谷雨羞得涨的满脸通红,指着林谷雨的鼻子,没好气的说道,“你算什么东西,我跟我儿子说话,关你屁事!”
林谷雨将的豆沙拉到了身后。
百善孝为先。
但是这么不讲理的人,林谷雨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“我是他的妻子,”林谷雨双眸微微一眯,脸色严肃的望向周氏,声音更加严肃,“您有四个儿子,我相公已经被您分出去了,剩下还有三个儿子,为什么不让他们出钱,他们有手有脚好好!”
相公。
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,听得池航轻飘飘的,身子渐渐的暖起来。
从他开始打猎的时候开始,家里只要没钱,就让他去山上打猎赚钱,时间久了,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受伤,他们想要的只有钱。
周氏被林谷雨说得一时语塞。
“还是说,您觉得我相公好欺负?”林谷雨的眉头轻皱着,声音有些落寞,“就算是您不心疼您这个儿子,难道我这个做妻子的人我就不能心疼他了?”
“他是一个人,不是一个赚钱的机器,他的钱也是用命换来的,”林谷雨想着池航身上的伤,回想着第一次看到池航那种此生无恋的眼神,心隐隐作痛,轻抿了一下唇,“没有分家之前,他一定将所有的钱全都给您了。”
“您是要逼着他上山将所有的狼和老虎全都杀死了,给你们交人丁税吗?”林谷雨的声音渐渐的重了起来了,也忍不住喊着怨意,“您就这么想要逼死自己的儿子?”
周氏脸色苍白,一双眸子忍不住的颤·抖着,手指头颤·抖的指着林谷雨的脸。
“哎呦喂,”房氏扭着大屁·股走到前面,装模作样的扶着周氏的胳膊,讥讽的望向林谷雨,“三弟妹,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,怎么了,你男人就不姓池了?”
“二嫂。”林谷雨目光冷漠的看向房氏,房氏原来做的事情,她还记得一清二楚,这样的人每天都只会投机取巧,拿着别人的性命开玩笑,“难道我男人姓池,就要养你了,你是给我家做活了还是做了什么?”
“你!”房氏双眼瞪得极大,一副不敢相信的看向林谷雨,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我有说错什么了?”林谷雨目光冷漠,这样的蛀虫,一辈子靠着别人活着,还有理了?
池航的伸手了拉林谷雨的胳膊,冲着林谷雨摇摇头。
林谷雨轻舒了一口气,带着豆沙站在了池航的身后。
“三弟妹。”池树走到了前面,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池航,轻叹了一口气,“你说的对,我们应该自己交钱的。”
池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池树,对着一旁的周氏叫道,“娘。”
周氏气的抬手就要对着池航的脸打下去。
林谷雨眼疾手快的将池航拉到了一旁,眉头紧皱,缓步走上前,“婆婆,您要是不满,打就打我,你不心疼你儿子,我还心疼我男人。”
周氏气得浑身发抖,手扬在半空中,目光呆滞的望着林谷雨。
林谷雨目光坦然的望着周氏,声音平静,“我顶撞了您是我的不对,要打要骂您就冲着我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