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定简单说了一下,然后提到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郁闷和困局。
徐莹听了之后,轻轻一笑道:“看你以后还出不出风头。”
“我那是想救人,不是想出风头。”张文定挺郁闷地来了一句,然后眉毛一扬,“哎我说我都这样了,你还笑得出来?是不是早就猜到会市委想调整我了?”
“还用猜吗?这不是明摆的。”徐莹翻了个白眼,说得理所当然,“紫霞山现在那么大块肥肉,谁看了都眼红,正愁没有好机会,你倒好,主动送上门了……”
张文定没好气地说:“你早知道会这样,也不提醒我?”
“提醒你什么?提醒了市委就在不会调整你的工作了?”徐莹脸色一正,道,“我能提醒你一次两次,总不能次次都提醒你吧?你想在这条路上走得远,就要自己时时小心,遇到事情了要自己动脑子想,不要总是想着依靠别人,这次,也算是个教训吧。”
听到她这么说,张文定顿时就反驳不了了,是啊,总不能时时靠别人吧?
他叹了口气,道:“这个教训够深刻的,原来还想等紫霞山的工作上轨道之后下区县去的,现在也没希望了,都不知道市委会把我扔到哪儿坐冷板凳去。”
徐莹淡淡然道:“你也别灰心,只要木槿花肯帮你说话,下区县,不进常委班子,仅仅当个副区长或者副县长,还是问题不大的。”
自从心里生出了下区县的想法之后,张文定就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在木槿花面前说一说这个事情,然而计划不如变化,等他找到机会说的时候,却偏偏是被市领导所不喜的时候。
所以,尽管他跟木槿花提起过,却也是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,甚至都说出了愿意去市委党校打杂的话来。
木槿花兼着随江市委党校的校长,张文定如果提到副处级之后调到市委党校工作的话,虽说不会有什么实权位置,但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——至少避开了许多争端,可以好好修心养性了,等到机会合适,再缠着木槿花说说情,还是可以重出江湖的嘛。
他已经深藏了下区县的欲念,做好了清闲几年的心理准备。
可徐莹一句话,便让他内心深处被压抑住了的欲念翻腾了起来,眼冒精光问道:“问题不大?我现在这个情况,市里不把我打发到党史办去就已经是开恩了,就算是木部长帮我说话,最多把我调整到科技局环保局这类地方,怎么可能同意让我下区县?区县的人大政协还差不多,政府?哼哼,他们有那个好心?”
徐莹笑了起来:“不管他们有没有那个好心,只要木槿花提出来,应该没人会反对。”
张文定听得心痒痒的,腹肌一用力,身子就坐了起来,道:“莹姐,这里面有什么说道?你给我讲一讲。”
“这么明白的事情,还用我讲?”徐莹也坐起身子,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。
张文定急得心如猫抓,摇头道:“莹姐,你就别卖关子了,我心里闷着呢。”
“你这是当局者迷啊。”徐莹也摇了摇头,懒洋洋地说,“想想你女朋友是谁?不看僧面看佛面,随江市委那帮人,就算是对你意见再大,只要你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来,谁又敢真的一脚把你踩到底?不管怎么说,你现在,啊,至少在明面上,你还是随江市委市政府需要的一个正面形象。要能力有能力,要成绩有成绩,你这样的人,如果直接冷藏起来,那陈继恩和高洪怎么向省里解释?”
她这话里最后一句,张文定当然听得明白,陈继恩和高洪不是要向省里解释,而是要向常务副省长武贤齐解释——张文定干出了那么大的成绩却被冷藏,这是谁想打武贤齐的脸吗?
张文定不禁苦笑了一下,他不想找武贤齐帮忙,但武玲这位四哥的影响,却是始终围绕在他身旁。
不过,这种影响,他自然不会排斥,只要不是通过他人主动向武贤齐求救,他就没有心理障碍。
毕竟,这种影响他也没办法消除不是?
深深地看了徐莹一眼,他明白了徐莹话里的意思。
是的,自己真是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,木槿花曾暗示过自己可以找武贤齐调到省里去,可自己当时居然没想过,这种事情,压根就不必要惊动常务副省长大人,只要自己还是武玲的女朋友,陈继恩和高洪就不可能会把事情做绝。
这两位不下决心,谁动得了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