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隐约之中她听有风声呼啸而过猛烈地拍打着窗户,于是她睁开了双眼,黑漆漆的夜里,她躺在一个陌生屋子里的炕上,屋里烧着炉火,摆设很简陋,印在窗上的竹影在大风雪中摇曳,风刮过的声音异常的大,可以辨认出这里不像是在城中。
她想要坐起来,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捆住了,不免有些惊慌,口中喊了句:“有人吗?”
这时,就听见屋角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:“你醒来了。”
她心里正纳闷着是谁的声音这么耳熟的时候,烛火点起来了,叶莺顺着亮光望过去,居然是秀秀!只见秀秀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,身上穿戴整齐披着裘衣,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醒了?就等着你醒来呢。”
“怎么是你呀,秀秀?”叶莺吃了一惊,艰难地坐起来,努力镇定下来后,思考着眼前的这一切,“这是哪?我怎么会在这?面具男是你什么人?你们到底绑着我干嘛?”
秀秀裹着裘衣站起来,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踱着步,直言不讳地说道:“你的问题可真多呀,绑你来自然是要利用你,那还用说吗?”
这丫头果然不是什么善茬,当初对她的防范还是太松懈了,叶莺见只有秀秀一人在屋里,而她的同伙呢?可这事分明是有那个面具男的参与,现在又不见了踪影。叶莺思忖道,按理说,秀秀在这看守,我醒来之后她应该马上通知同伙,可是她似乎在等什么人。该不会是他们要用我要挟上官子宸吧?叶莺与秀秀周旋道:“你要利用我干嘛?秀秀,我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吧,你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
秀秀停下脚步,回过头向她走来,在她所在的炕沿边上站着居高临下地说道:“你什么都不知道!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女菩萨了,一天到晚傻乎乎以为自己是什么老好人,你不要以为你对我施舍过小恩小惠,我就会感激你?你欠我的我始终都会要回来。”
“我欠你的?”叶莺都被她说糊涂了,一下子就被绕了进去,困惑地回道,“我欠你什么了?当初我让你假扮我,后来你在太后面前没有揭穿我,表现得也很好,我是应该感谢你,可是我也记得我让芸儿给你报酬了呀,如果你不满意这价也可以明确地提出来,但是你没说而是自己要求去了锦绣布庄,这能怪谁呀?你要是觉得在锦绣布庄做绣娘委屈了的话,你也可以说出来啊,你是完全自由的,又不是……”
“闭嘴!”秀秀不耐烦地打断她絮絮叨叨的话,“你以为我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你那几个臭钱?你以为我稀罕吗?你以为你就欠我这个?”
“不然呢?”叶莺试着套她的话道,“我欠你什么呢?”
“你欠我——”秀秀停了一会,才一字一顿回道,“一条命。”
“一条命?”叶莺更加迷茫了,“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,我什么时候欠你一条命了?”
这时,“呼——呼——”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拍打着里屋的窗户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天逐渐要亮了起来,窗外的竹子在冷风伴奏下摇曳着优美的身姿,在朝阳的照耀下,零星的倩影映衬在窗户上,不断地沙沙作响。
秀秀回身吹过蜡烛,再回到叶莺的炕沿边上坐下,翘起二郎腿,双手握拳搭在膝盖看上,问道:“你真想知道?这可是关系到你的身世的惊天秘密。”
原来自己真的另有身世,之前叶莺察觉上官子宸多少知道一点,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,她也没一再追问,可现在有弄清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拒绝呢?于是就说道:“是,我想知道,就算死,谁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