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常富贵规规矩矩地地答道，“锦绣布庄事务繁忙，吴掌柜忙不过来，便让小人打理账务，小人也是一边学一边记的账，记得可能不好，请夫人多指教。”

叶莺认可地点点头，赞许道：“你做的账很用心，跟我前面做的方法一脉相承，想必是花了心思看账的，你以前记账是自学的吗？”

得到褒扬，常富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，说道：“小人在老家也曾在钱庄里当过伙计，记账都是偷偷从那里学的，夫人的记账方法与他们有些不同，但用心去学，也很通俗易懂，小人也是看了几天才开始记账。”

“很好。”叶莺把账本翻到有疑问的那页，问道，“你记的账我都仔细看过，基本上都没什么疑问，除了这的有几处收入，这些收入加起来高达上百万，可是文券、送货单什么的都不齐全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常富贵接过账本，也细细查看，回忆了一下，说道：“我记得，这几笔都是朝廷的紧急订单，当时王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中，吴掌柜是有王爷授权的，接到了官府的订单自然是优先开工，而且银子都是到位的，一文钱都没欠。但有些凭据确实没到齐，可我记得经手的官员说文券要拿回去盖官印，可盖了那么久也没见拿来。我们也不好催。”

上百万两的银子都到位了，叶莺疑惑道：“请问，这些订单都是什么？”

常富贵如实答道：“主要是战事所需的兵服和被絮。”

“既是军用物资，那有皇上圣旨吗？”

“未曾见。”

叶莺还是难以置信：“可这金额巨大，都已经是上百万两银子了，你们没有趁乱抬价吧？”

“不会，”常富贵摇头否认道，“价格都是官府定好的，我们根本没有还价的余地，他们说是多少，我们就收多少，可能是见我们做得快，这一连就给了好几张大订单。”

有这么好的事？天上掉馅饼吗？还是看在上官子宸出征的份上？明明赚了那么多银子，是件天大好事，可叶莺就是高兴不起来。她暗忖道，是我多心了吗？可炀京城有那么多的布庄，有好几家还跟朝廷长期合作，这种好事怎么独独就轮到了锦绣布庄头上呢？

“这是朝廷的哪个衙署在管这件事情？”

常富贵凝思苦想道：“听说来的是兵部和户部的人吧，具体是哪个衙署，我也不太懂。”

叶莺继续问道：“这是大事呀，王爷回炀京来都好几天了，怎么就没见吴掌柜来禀告王爷呢。”

“这不是袁公子刚下了订单吗，锦绣布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，今日我来之时，吴掌柜还特意嘱咐小人跟夫人你说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”

“那些缺的凭据你们怎么不去追官府要呢？”

常富贵不急不慢地说明道：“夫人，你是不知道，这些官府老爷做事一般都很拖拉，办事来回跑动拖上一个月那是常有的事。小人也不好催，只能等他们拿过来。”

听起来整件事好像滴水不漏的，可叶莺心中七上八下的，却又理不出什么头绪来，只道：“好，今日就先说到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