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她还没满十五岁,还比较单纯,一日我教她抚琴,她趴在琴上睡着了,我给她披上披风,发现她笑得很开心,一时好奇,便偷看了她的梦,她梦见了……”迟疑片刻,在叶莺追问的目光中,上官子宸徐徐道来,“说起来有些忌讳,她做的是登基仪式的梦,帝后分别是我和她,在接受着万人景仰和朝拜,我尤其难忘的是她的身上有万丈光芒……自从看了那个梦之后,我知道,她年纪虽小野心却很大,人各有志,这本也无可厚非。只是,她要的我是给不了她的,于是我犹豫了,请婚的事就暂时搁置了。这一搁置,又过了两个月,直到她爷爷过世,她就随她父亲到北漠守丧,而我也被父皇下旨去了骆州。”
“这样说来,当皇后是她从小的梦想。”只能说两个人志不同道不合吧,一个想要万人之上,一个想要归隐山林,如何揉都是揉不到一块去的,即使勉强成了亲,也总有貌合神离的一天。
“兴许我对她用情还不够深,或者是我与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吧。”上官子宸正好说出了她心中所想,“得知父皇把她指婚给太子时我想,既然她想当皇后,太子又喜欢她,嫁给太子这不正好成全了她吗,这是也算是父皇指对婚了。哪知后来还生出那么多的事来。特别是钴蓝山之战她指使人给我投毒,致使我战败之事,我是无法原谅她的。”
原来如此,难怪别人都说登上这皇位都是踩着一堆堆白骨上去的,叶莺回想起初到玥王府,太子的含沙射影和种种为难,便问道:“太子他,是不是知道了太子妃去找你这件事?”
“世上无不透风的墙,怎么会不知道?”上官子宸无可奈何地说道,“后来,太子得知了这件事,勃然大怒,便以为我跟她有染,直到我中了寒毒,还三番五次来试探我,在我府中安插众多眼线。我还从一个探子口中得知,太子喝醉与师宛如吵架,失口道出当日太子之所以向皇上请婚师宛如,也是因为师宛如要求他做的,她周旋于我们两兄弟之间,除了挑拨离间无非就是见风使舵,看谁更能助她成为皇后。”
她之不幸是我之幸也。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正是因为上官子宸的两次主动和被动地放弃师宛如,我才有机会在对的时间里与他相识相知。叶莺这样想着,就回头对着上官子宸嫣然一笑,太阳就从天边完全升起,正好照得她的脸阳光灿烂,天亮了。
上官子宸有些沉醉于她的笑容,腻歪道:“丫头,我跟你交待了那么多,你还没跟我交待钟离昊呢……”
“他?”怎么又提这茬,叶莺故弄玄虚道,“他就是我哥吗……”
“诶,别想着蒙混过关……”
受不了他的刨根问底,叶莺只好跟他一五一十地说起在钟离昊军营中发生的事,这二人有说有笑,停停走走,不一会就到了有名的石头山群,各样形状的石头山其实就是精妙绝伦的石窟群,石窟依山开凿,东西绵延,石窟的佛像真是神态各异,栩栩如生,纵观群佛,他们的形态、神采动人,在观赏之余,两人不由赞叹这些工匠的鬼斧神工,叹为观止。
叶莺提议下马观看,一下来她就像那脱了缰绳的野马,一路飞奔向前,就好像一个翩翩少女,在一部气势恢宏的历史长卷,一条跃动的历史长廊上起舞,多少远去的马匹,多少尘封的路,多少美丽的灵魂,都追赶在她的身后。
上官子宸牵马在后面跟着,知道她痴画,就任由她疯癫一会。但就只抬头看了一眼苍穹的功夫,叶莺忽地就不见了人影,他唤了几声“莺儿”,都没见有回应,心中不由地有些紧张,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呀,这地方挺大的,也不知她往哪个方向去了,便又慌忙跳上马,一路追着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