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昊站起身来,背着手,对着河岸那边望过去,若有所思地问道:“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一种人,他们的权力大到可以掌握皇族的生杀大权?”
“我当然信了。”原来说的是这个,叶莺不以为然地回道,“哥,你我都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,权力有人去监督不是挺好的吗?”
“对,可是谁又来监督这些监督者呢?”钟离昊忿忿不平地说道,“当一个人拥有了这种权力,难免会违背初衷,指鹿为马。”
叶莺暗忖道,他们两个都对我说了差不多的话,一位是哥哥,一位是挚友,可怎么听起来是两个阵营呢?他们是要把我拉拢到他们的阵营中吗?哥哥是要我做出抉择吗?夹心饼的滋味今个也终于体会了一次。
见叶莺没表态,钟离昊又说道:“她父亲最喜好玩弄权术,有其父必有其女,你可千万不要对这种朋友托付真心。”
叶莺思索片刻,说道:“哥,你这是偏见。要是海葵真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权力,工于心计,她又何苦在九岁的时候离家出走,放弃荣华富贵,去拜师学艺呢?这说不过去吧。”
钟离昊点头说道:“你说得对,她也许并不追求荣华富贵,也很朴素无华,看上去像个隐士,可是这不能说明她不留恋权力。就说这一次吧,当我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时候,她冷不防地跑出来,利用手中的特权,瞒着我用信鸽向父皇传信参奏了我一本,还不能说明她城府深?”
言下之意是海葵拥有这种权力?叶莺暗暗吃惊,原来他们两个有利益冲突,也难怪二人方枘圆凿,身为太子被他人监督,权力就相当于被削弱了吧。不过,她敢肯定海葵绝不是一个眷恋权力的人,她会在这种时候参奏钟离昊什么事呢,该不会是……
“哥,不说这个了,你说的这些离我都挺远的。”叶莺笑呵呵地收拾好食盒,站起身来说道,“我吃饱了,谢谢你的小笼包,我把食盒提回去吧。”
“不急着走,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”钟离昊及时捉住她的手臂,说道,“我不想你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,把食盒留在这里,自然会有人来收。你陪我在湖边走走吧。”
还有话要说?哥哥今天真够反常的,虽然他有着前世的记忆,可相处久了就发现跟她以前认识的叶兵不太一样,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,就是一种直觉,可能是呆的环境不同了,人也随之改变吧。
两人并肩在湖边走着,叶莺等着他发话,钟离昊也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,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你跟上官子宸真的没有什么吗?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?”
“没有啊。”怎么又重复这个问题了,叶莺不明白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钟离昊看上去挺开心的,“这次战役之后,你跟我回桓越国享受荣华富贵去,不必在玥王府受苦受累了。你小时候不是喜欢跳舞吗,我想过了,我可以在我的行宫里专门盖一栋莺舞殿,给你练舞。”
“啊?”叶莺惊得呆若木鸡,原来他问了半天上官子宸的问题,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啊,连建莺舞殿都想好了?哥哥还能对妹妹这般宠溺?怎么办呢,她心里警铃大作,事情好像没按照正常的路线走啊。“哥,谢谢你,不过,我跟玥王府签了文券,没履行完是不能随便违约的。”
“傻丫头,违约又怎样?赔多少钱哥哥都出得起,你就放心跟我走就行了。”
“不是啊,哥……我跟他还是名义上的夫妻,怎么走啊?”叶莺急了,只好搬出世俗礼法那一套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