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夜的茶馆还真是热闹啊。”朵婕夫人站在茶馆的二楼,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。只见她双目流光溢彩,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,雅致的玉颜露出丝丝妩媚,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指间滑动,勾魂慑魄。
“看到那两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了吗?”朵婕用眼光盯着底下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对雪瑶问道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细作?”雪瑶不以为然道,“我看也没什么特别。”
你要是看得出,这堡主之位也轮不到我来坐了,朵婕暗想着,身子妖娆地靠在柱子上,说道:“此二人虽然留着络腮胡子,可无论身形还是气质都是中原男子的模样,而且还出手阔绰,为了两个中原女子一掷千金。这样吧,我负责拿下那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,你负责摆平那个大才子,明天一起献给钟离昊。怎么样?”
雪瑶冷嘲道:“我可不会勾引男人,你知道我并不热衷于男女之事。”
“我可没办法一起拿下两个,你用不了俗的办法,可以用雅的办法。”朵婕狡黠一笑,似能看透一切,“你可以跟那位大才子吟诗作对,对酒当歌,随便你用什么方法,明天我希望看到结果。”
原来要与她弈棋的人,是他。
海葵蒙着脸,额头上依旧缀着一串木珠,双眸似水,却带着淡淡的冰冷,坐在雅间里,面前摆着棋盘,香炉里的烟气就像是点燃了她的一炷心香,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就像那些烟气,就那么袅袅娜娜地燃在了她的心上。
对面刚坐下来的人,两月没见,留出了星星点点络腮胡子,目若朗星,却显得更加的俊逸出尘。自上次与她分别,那种朝思暮想与日俱增,深入骨髓;如今能和她相见,才发现原来治疗相思病的最好办法唯有加倍地去爱。
两人静静坐着,都没有动。当她发觉他瘦了还憔悴了许多,心里掠过一丝痛感。当他注意到她身上仍然披着那件熟悉的蓝色斗篷,脖子还挂着那个玉笛时,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着。
“你先来吧。”良久,海葵开口道。
“好。”夏侯羿执黑子放到棋盘上,目光仍然放在她身上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
“为了朋友。”海葵也把白子放上去,淡然说道。
“那你是不把我当朋友了?”夏侯羿边往棋盘上进攻边不悦道,“你可以为了你那朋友来,却不可以为我而来?”
讲点道理好吗?海葵领教过叶莺的诡辩功力,谬论也见识了不少,她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子防守道:“你不是说我们以后互不相欠了吗?”
“就算我们互不相欠了,我们还没完。”夏侯羿盯着她的双眼,目光如炬。
没完是什么意思?横竖都是他说的。海葵故作镇静道:“我们就不能形同陌路吗?”
“已经晚了。”从第一次相见、出手相救、再到被救、互救,已经陷入得太深了,无可救药,夏侯羿把手放在胸前心脏的位置,说,“这里很受伤。”
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感同身受?海葵不敢看他的眼睛,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,她也同样怕自己的心会被灼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