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倾城走后,陈长生突然间上前一把扯住了独孤寻的衣襟:“独孤寻,你这般贪生怕死,如何配得起倾城?”
谢婉君坐在一旁,竭力将自个儿隐在桌子背后,可事实上,陈长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。
“贪生怕死?”独孤寻猛地将他的手给掰开,可手无缚鸡之力的独孤寻哪里敌得过陈长生?
谢婉君本以为陈长生也是个精通书画的谦谦君子,可没想到,动起手来,动作倒是潇洒至极。
“也不知道倾城怎么了,居然会看上你!看上你便是罢了,你为何突然离开?”陈长生口口声声皆在斥责,揪紧了独孤寻衣襟的手说什么也不放。
独孤寻就那样被提着,也不挣扎,恍若一滩烂泥。
“难不成,倾城配不上你吗?”陈长生狠狠砸了一拳过去,独孤寻也不躲闪,更是扬起脑袋迎了过去,顿时脸颊之处一片凹陷与淤青。
谢婉君暗暗撇嘴,心里头自然是更加欣赏陈长生。
“是我配不上。”独孤寻的声音极小,自嘲着说道,随即拼命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,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,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手里本是握着的弩箭也不知道掉在了哪一个角落,可现在,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。
这哪里还是曾经她所遇上的独孤寻?那个几近可以用香料和机关术独霸一方的独孤寻。
未曾想过,他竟是会这样言语。
“陈谷主,照顾倾城,不该是你的事情吗?”独孤寻仰头间突然笑了一声,笑得颇是凄厉,“好了,我替你好好保护倾城,你替我,好好照顾倾城。”
说着,独孤寻抬腿便往外边儿而去,甚至连弓弩都还没有捡起。
似是惊慌失措。
总之,陈长生扭头望着谢婉君的姿态,满目戾气,仿佛是要将她给灭了口。
“他都让你好好照顾倾城坊主了,定是要退出了吧?”如今,房间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谢婉君也懒得再是遮掩,“你既然欢喜倾城坊主,为何不同她说呢?”
“你又怎知晓本谷主没有说过?”
以陈长生的年纪,几近可以当倾城的爹爹,如此,如何能够将情绪透露?
陈长生别了她一眼,只当是童言无忌。
“他早就退出了,只可惜,倾城,终归还是放不下!”陈长生细细说来,平日粗犷的声音陡然间软糯了下来,“若非是独孤家与万花谷的关系,你以为,倾城为何会与独孤寻走不到一块儿去呢?”
“若是,我帮你们解除两家心头的结,你会杀了我吗?”谢婉君似是试探,又似是打趣道。
陈长生轻笑了一声,手指不自觉地磕起了桌案:“自然不会。本谷主,一定会感谢你的!”
可谢婉君分明能够从那低垂的眸子里看出几分端倪。
若是真的,两家毫无恩怨,独孤寻与倾城定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可现在,为何她却偏偏想让倾城与陈长生在一块儿呢?
陈长生大抵从未将感情流露而出吧?若不然,倾城瞧见他的时候,为何眼底没有半点儿杂质情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