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小太监往前几步,正走到他们面前。眉目之中虽有恭谨,可却仍多了几分盛气凌人。
“两位殿下,谢小姐,陛下正在问询你们话呢!还望你们能够如实禀告!”
即便顾璟璿与顾常远皆为皇子,可在皇帝面前,也不过是蝼蚁罢了!
谢婉君稍是感叹了一句,却缄默不言。
这种时候,该说话的不是她。
果然,顾常远恶人先告状:“回禀父皇,方才儿臣送婉君去晨阳宫中,可二皇兄却突然从暗处冒了出来,令婉君一惊,这才是闹出了些许小乱子。”
说得倒是简单。
仅仅是一惊。
在话语之中将大部分的事情则遮掩过去,只会让皇帝对这件事情更加感兴趣。
而顾常远最惯用的便是这种小伎俩,而且屡试不爽。
“二皇兄,难道你不解释一下,为何会突然从另一条小道奔过来吗?”顾常远轻声开口,话语之中微带怒意,似是在替谢婉君“打抱不平”一般。
而在皇帝眼中,顾常远的举止也并无恶意,毕竟是顾璟璿有错在先。
“回禀父皇,儿臣,正在另一边饮酒!”顾璟璿瞥了谢婉君一眼,兀自顺着顾常远的话往下说,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,甚至于这样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更糟糕了!
饮酒?
堂堂四皇子在一边的草丛之中饮酒?
用皇帝的话语来形容,那便是“成何体统”!
“如此没有规矩!璟璿,之前在殿中,难道饮得还不够吗?”皇帝气得一挥衣袖,恨铁不成钢。
虽有萧淑妃出言劝导,可皇帝身上的戾气却是越来越浓。
“璟璿,你也真是的,今夜虽是一个痛快的日子,可是这般饮酒,可是要伤身子的!”萧淑妃连连叹气,另一边则是扯着皇帝那绣龙的衣袖,仿佛在中间做调解之话,可这话一出,却让人更加心恼。
皇帝自然也是喝了点酒,现在听到这些,酒不停地在胃中、脑中翻涌,看向顾璟璿的目光陡然之间布满了血色。
“婉君,你没事吧?”冷不丁一阵凉风袭过,皇帝稍是清醒了些,当即将怪异的脸色改变,将话锋转向了谢婉君。
在他眼里,谢婉君可是个聪明人,她应当知晓该如何把控局势。
要知晓,在这小道之上吵嚷起来,不论最后盖棺定论是谁的错,对另一方的人同样影响不好。
“多谢陛下问询,臣女并没有什么大碍,还望二殿下可以小心些,可别让自己受了伤!”谢婉君浅浅一礼,着实恭谨,更是悄然将皇帝引的火给灭了。
谢婉君这样一出口,顾常远自然而然不能再生什么闷气。而顾璟璿理亏,自然不会说什么怪异之话。
皇帝以为事态已然在了自个儿的意料之中,可顾璟璿却在这个时候凶狠出口:“回禀父皇,儿臣知错,儿臣不该饮酒,更不该令谢小姐与四皇弟心生惶恐,但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儿臣并不觉得这所有的过错都该归咎在自己的身上。”
顾璟璿瞟了谢婉君,似是在挑衅。
他这是自己在把自己往火堆里推!
谢婉君揪紧帕子的手突然松了开,帕子悠悠然落地,一直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