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棠院气氛怪异得吓人,谢云欢双手绑满了绷带,流霜刚想推开门,就被她用花瓶给砸了出来,手中的锦盘一下摔在地上,汤药洒了一地。
手上的痛楚令她痉挛,她咬紧牙关,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。
“我说了,别管我!都给我出去!别进来!”
略带着哭腔,谢云欢拼命地用仅仅划破了一点儿皮的左手擦着眼眶,却发现眼角的泪水早已经干涸。
方才,府医居然说她右手手筋断了,就算用上好的药材恢复,以后也不能再用力,用筷子只能说是勉强,至于抚琴,已然是奢望。
这让她如何是好?
正是花样年华,却突然废了一只手一样!
谢云欢气急了,不断地砸着房间里的东西,可看着那满地碎片就愈发怒火灼心,一干凳椅都被她踹倒在地,整个人伏在美人榻上,双目空洞地望着缀花地毯。
谢婉君,谢婉君,如果不是因为她,自己又怎么会摔倒在碎瓷片当中?怎么会残了手?
如果不报这个仇,她这辈子都不会甘心!
双目血红,一如鲜血流满手的模样。
牙齿被磨得“咯咯”作响,左手纵然疼痛,可也被她握得生紧。
“女儿!”门外柳絮柔软的声音一不小心透了进来,谢云欢“噌”的一下从美人榻上窜了起来,再几步就奔到了门前,双手一抬,房门“嘎吱”一下露出了同脑袋大小的空档。
“姨娘!”谢云欢说起话来冷漠至极,分明就是在责怪柳絮当时 为什么没有去拦着。
充血的眼睛不停地扫着柳絮上上下下,最后停在了她微隆的小腹上。
对了,她怀了孩子。
她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个儿子,而自己,永远会是一个废人了!
她是不是很高兴?终于可是放弃我了!
谢云欢双唇有些哆嗦,上下碰了碰,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。
“女儿,你让姨娘进去,姨娘有话跟你说!”柳絮脸上满是忧郁,生怕谢云欢做出什么傻事,可肚子里的孩子却让她无比谨慎,不愿自顾自地往里窜。
谢云欢愣了一下,刚想把房门合上,藏在一旁的流霜已然用整个身子撞了过来。谢云欢没有料到如此,被那股不小的力道撞得身子一晃,差点儿跌倒在地。
她敢肯定,这个流霜就是在报复自己。
“你给我出去!”谢云欢别过脸,不想让流霜与柳絮看到自个儿狼狈的样子,可刚开口,脸颊便是一凉,半掩的窗子不停地吹入寒风,吹得她瑟瑟发抖。
冬天了,她却伤了手,伤口愈合愈发难了!
“给我出去啊!”这次谢云欢并没有逃避,却是直挺挺地指着流霜的鼻子大喝了一句,
柳絮别扭地看了流霜一眼,只好使了个眼色。一向话多的流霜此刻闷不做声,怕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有什么事情,快说!”谢云欢没好气地喷了一下热气,整个人已经往里走了走,“不说就赶快走,省得在这里让我心烦!”
柳絮捏紧了手里的帕子,每听她说一句便狠狠地揪了一把。可脸上还是满是关切。
刚开口时,柳絮眼底突然划过一道精明,谢云欢刚好将其捕捉了到,这才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。
难不成,是关于谢婉君的事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