课间时分,学员们挺着肚子四处走动,三三两两聚一起谈笑。
芊芊恹恹欲睡,正要趴到桌上,忽然款款走来一个男人,挨她坐下,礼貌地伸出右手,“HI~美女,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芊芊抬起苍白凝肃的小脸,眼波澹澹,眩惑不解。
这男人三十五岁上下,白净俊朗,一身得体的商务男装透着精明干练。他扯着嘴角,发出讳莫如深的笑。
“呵呵,你是——沐君豪的女人,我说得对不对?!”未等芊芊答话,男人接着说道:“这幢大厦里人人都认得他,吼吼,他的豪格集团就在顶楼,把我们统统踩在脚底下,王者之风啊,他是个传奇!”
说罢男人手伸进西服里怀掏出名片,“对了,我叫安平。”
“我姓顾。”芊芊疲惫地回复了一个微笑,“你也是准爸爸么?”
男人搞怪地扬了扬眉毛,“嗯,我连女朋友都没有给谁当爹去?确切地说,我是来这里扒活儿的,哦,就是跑业务。”
芊芊端详着名片——“赛天使心理诊所”心理医师安平
“哦?孕妇很需要心理医生嘛?”她问道。
“当然!”安平自信满满,“众所周知,女人在孕期多多少少会有‘孕期综合症’,例如头晕、妊娠高血压、抑郁、暴躁、偏执等等。我嘛,是专治‘男性孕期综合症’的,比如——出轨!”
他在暗示,自己是一名私家侦探。
芊芊勉强回复一个笑容,“我想,我不需要了吧,沐沐很爱我的。”
“呵呵,男人在七八个月里无法解决自己的性事,爱?从何谈起?”男人一笑,仿佛在嘲笑她很傻很天真,“我想——顾小姐,您此生此世都会需要我的。您老公极为出色,人中吕布,马中赤兔,英俊多金,还是难得的长腿欧巴,全城的女人做梦都想爬上他的龙床一求欢好。要知道,一入豪门深似海。怎样?您考虑考虑。”
最后这句深深地打动了她,是啊,自打父母去世之后,她一介孤女,被一群豪门贵子玩得团团乱转,深闺疑云,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,甚至是血腥追杀,她根本无力应对。
安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“怎样?到我写字间坐坐,我们详谈?”
芊芊为难地看了看一只脚上的高跟鞋,安平反应机敏,利落脱掉自己的老人头皮鞋,推给她,“走吧,我一个乙方,理应光脚走路。”
随后,这一对男女趁人不备,踢踢踏踏走出教室,直奔电梯间,芊芊仍惴惴地东张西望。
俄尔,两人搭乘电梯直奔二十三楼,赛天使心理诊所。
这里仅有七十多平,却洁净通透,清爽怡人,就连盆裁花草都是纤尘不染,这多多少少给了芊芊一丝好感。
安平将她请进里屋办公室,大大咧咧坐到办公桌后,“呵呵,您别小看我这个蜗居,每月房租都要十万,还要养外面那十来号员工,压力大着呢,所以本少得勤快一点。还好,自打开业以来,本少还没失过手。”
他在打消主顾疑虑方面很是在行。
芊芊埋头揉搓着一双玉手,俄尔,她抬起头来,“安先生,我有两个疑问,需要您的帮助。”
“说。”
芊芊迟迟疑疑,“一个是,周围人一直在议论,说我先生跟一个叫特蕾莎的女人不清不楚……”
“特蕾莎?”安平面色一凛。
“是的,还有,我想知道妈妈爸爸是怎么死的?”
“这……”安平面露难色,脸上的自信挥发得无影无踪,他有一条大原则,不碰命案。
那意味着工期长,风险高,有命挣,没命花。
他抱歉地笑笑,“不好意思,顾小姐,自打我从公安系统退下之后,就不碰命案了……”
芊芊刚欲开口,手机铃声响起,当她从小皮包里掏出镶满水钻的诺基亚VERTU,安平立刻改变了主意。
这种手机平时只在时尚杂志上见过,对于他这种收入水平的人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。他忽然意识到,眼前端坐的美丽少女,不,是少妇,是全城数一数二富甲一方的“甲方”。
有钱不赚是傻X,巧得很,这也是他的格言。
安平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思忖着最佳方案。
沐君豪在电话里抱歉地说道,中午要会见一位日本外商,不能陪她吃中饭了。
这正中芊芊下怀,她乖巧地“哦”了一声便挂断。
“顾小姐——”安平已然调整好情绪,他打算赌一把了,“若要我接这桩CASE,至少要一百万!”
“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。”芊芊忽然想起沐君豪留给她的那张卡。
安平按捺着激动,“小姐,我需要先行支付一半定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