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凉风过后,手上的密信便没了踪影,来人按下心里的惊色,姿势不动地安静跪在那里。
被仔细检验过的信封被呈在赵彻案前,一双泛着青白色的手慢慢展开了叠的整齐的信,将信从头到尾快速地看了一遍,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,听闻边关守将被杀,周边各小国纷纷囤积兵力于边界处,虽然打着操练的名义,但心思却昭然若揭,且信中有言,知忠勇将军已退出朝堂,派他前往边关不过是虚言云云。
赵彻恨恨地捏着手里薄薄的信纸,好个张劲远,手竟然伸到周边各小国了,心里虽然明知道是他一手主导了这场演给天下人看的戏,却不得不按他安排好的路走,若是因为自己不启用张劲远,惹出了边关和各小国的战乱,光是史官的笔,就能让自己遗臭万年。
赵彻捏着信的动作不变,弓身跪在殿下的人姿势亦不敢变,足足一柱香的时间之后,赵彻才哑着声道:“朕自有计较,你退下吧。”
虽然自始至终没有抬头,听到赵彻疲惫的声音,安静跪在殿内的人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,将军说过,即便他不愿,他也必须按自己安排的路走,将军所料,果然分毫不差。
士兵恭敬的退出宫,安静的按规矩在京城的驿馆住了下来。
直到天都黑透,小顺子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开口问皇上要不要用膳的时候,赵彻的声音传了进来,“小顺子传膳吧。”
在门外犹豫徘徊许久的小顺子,哪里知道就在刚刚,皇家驯养成功的唯一一只海东青极快地飞入云霄,朝已在临安落脚的太监总管飞去。
信中只有寥寥数语:“忠勇将军:朕将边关安危托付于你,切不可让朕失望。”海东青速度极快,高升快马走了十几天的路程,它一夜便到了。
这天天刚蒙蒙亮,乔装的高升已经穿好衣服,准备下楼吃点东西就继续赶路,手还未触及门,窗子便传来了海东青特有的鹰啸声。
高升心里一紧,昨天传的沸沸扬扬传闻,莫非是真的?他侍候皇帝多年,虽不能说完全摸透了皇上的心思,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,皇上好不容易寻着由头,下定决心要除了将军,难不成真的要再出什么变故?
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窗台处,轻轻扣了两下窗棂这才伸手推开窗户,那海东青傲然地站在窗棂处,冷冷看了一眼一脸小心的高升,这才飞身立在桌前站定。
高升神色恭敬的上手小心的解开绑在它腿上的圆筒,小心的打一看,脸色顿时一变,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,虽然忠勇将军骁勇善战被百姓奉若大赵的保护神,从心底来说,他也不愿为难于他,但忠勇将军一样反将了皇上一军,自己回去后的差事,只怕越不好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