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花听着李氏缓缓充满母爱的低语,硬撑了一晌午的眼泪,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,“娘,以后我带着秋生过日子,实在是跟那个畜生过不下去了。”
李氏心里一惊,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两口子闹别扭,没想到这个严重,“大贵怎么了?玉丫头成亲的时候,你跟他不还挺好的吗?这些日子发生什么事了?”
槐花抹了把眼泪,垂头道:“他跟镇上窑子里出来的窑姐儿好上了,非要纳她当二房,我不同意,他就打我,今天他又要逼我同意那个婊子进门,我就不同意,他就要休了我,我跟他闹了一场抢过孩子就跟大安他们回来了。娘,估计过两天他会来抢孩子……”
李氏本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,现在闺女被人逼成这样,心里早就烧起了火,“槐花咱不怕,他做下了混账事,还有理了不成,他不来我还打算去找他呢,我闺女犯了什么错,他一个平头百姓竟然还休妻还想纳二房,我看他挣了点小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。”虽然古代三妻四妾的人不少,但那是官身富户才有的想法和念头,平头老姓那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孙大贵是个贩些小头花小绢花的小货郞,这两年手里也渐渐攒了点钱,在他们村也算是数得着的人家了,但比起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还差得远呢,凭他还想纳二房?真是马不知脸长。
槐花担忧地道;“娘,要不我还是出去躲躲吧,毕竟这绣坊是做生意的地方,万一被孙大贵带人搅和了,那……”
“放心吧槐花姐,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没本事搅了咱们的生意。”陈雪玉还未进到内室,带着清寒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。
听到陈雪玉的声音,李氏和槐花双双站了起来,“雪玉,你怎么过来了?吃饱饭了?”
陈雪玉淡笑着道:“不放心槐花姐,过来看看。”
李氏把槐花的事简略地跟她又说了一遍,听完李氏的话,陈雪玉脸上半丝笑容也没有了,这个狗东西,自己鬼迷了心窍,反倒还有理了不成,语气寒凉地道:“放心吧,槐花姐,他不是要休了你吗?就按槐花姐说的咱先休了他,看他还怎么抬头做人。他若是敢带人来抢秋生,咱们老陈家好好跟他算算这笔帐。”
有了娘家人壮胆,槐花也顾不得伤心了,眸子闪过一丝惊讶,有些迟疑地道:“休了他?我就嘴上说说罢了,哪有女人休男人的啊?再说这县老爷也不会同意,我看还是算了,就让他休了我吧,反正只要不跟他过,他不跟我抢秋生,我怎么样都行。”
陈雪玉眼里闪过丝丝赞赏和心疼,这肯定是对那狗东西不再抱一丝希望,才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,就算被休也不在乎,只要能离他远远的,跟秋生过安稳日子。“槐花姐,你放心,这事就交给我了,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,要是孙大贵真敢来,那最好,咱们一次把事情说清楚,以后你和秋生跟他们孙家再无半点瓜葛。”
槐花有些不大敢相信陈雪玉说的话,不明白这才短短几个月没见,小时候天天跟在自己后面,受了欺负就知道哭鼻子的小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厉害,转头疑惑地朝李氏望去。
李氏自然相信陈雪玉,“嗯,槐花你就放心吧,雪玉这丫头既然都这么说了,那肯定八九不离十,饿了吧?我去把饭给你端进来,在屋里吃吧。”看着槐花哭红的眼睛,怕她出去跟大伙一起不自在,还不如端进来给她。
“嗯,那你跟雪玉妹妹快去吃吧,再不吃该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