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愁,陈雪玉也愁,长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,问道,“兰草现在人呢?”
李氏没好气的回了句,“还没起呢,难不成还等着我去叫她不成,也不知老曾家怎么养成她这副大小姐的德行。”
陈雪玉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玩着衣服上的流苏,很想说养成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德行的不是老曾家,是她。
又怕说了二婶更生气,火头直接烧到自己这里,赶紧扯开了话题,“二婶,我得去酒楼了,你不是说要跟我一块去看看吗?跟我一块走吧?”
“酒楼收拾的怎么样了?要不是怕兰草在家惹事,我就跟你一块去了,今天我先不去了,你快去吧,早点收拾好大嫂一家也能早点搬来。”提到酒楼,李氏的心思果然很快被转了过来。
陈雪玉暗中舒了口气,真怕她老揪着兰草的问题不放,她也后悔把这个大麻烦弄进绣坊,可当时对着她平静无波的双眼怎么会想到她现在变成了这样,早知道还不如实话告诉曾婶算了。
挥手跟李氏告别后,陈雪玉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, 因为一路脸色不佳,唬得那三绣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,走在半道上一个圆脸的妇人在众人的撺掇下,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一脸阴沉的陈雪玉,啜啜着问:“东家,不知道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?”
“张武没跟你们说吗?”陈雪玉揉了揉太阳穴道。
“没说,只说东家让我们去绣些东西。”那妇人摇了摇头。
收拾好散乱的思绪,陈雪玉从暗格里抽出本书边看边说:“去酒楼,帮我在屏风上绣些字。”
那几个妇人对看了一眼,看一直不怎么露面的东家,好像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,便也不敢再多问。
酒楼离绣坊不远,高常驾着马车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,挑开帘子,从马车后面拿出小凳子,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扶夫人下来了,清洌如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,“下车吧。”
听到主子的声音,高常暗道一声好险,幸亏没作死的伸出手,主子自从决定要去边关后,对夫人看的是越来越紧了,要不是实在不愿跟三个妇人一同乘坐马车,主子怎么可能舍得让夫人一个人去绣坊。
听着他熟悉的声音,陈雪玉闭了闭眼,算了,不想兰草了,过些日子他就要走了,想他还来不及,哪有时间再想那个兰草,由着她折腾吧,反正她也翻不出大花。
莹白如玉的小手放在他带着一层茧子的大手里,无端地让人觉得温暖,张劲远微一用力,便抱着她直接掠进了四楼的包厢,张劲远闭着眼把头埋进她修长的颈间,闻着她身上淡淡香气,只觉得心里满满的,再也容不得其它。
陈雪主同样没有说话,只用力的回抱住他肌肉紧实的后背,周身被他清冽的气息所包围,她深深吸了一口属于他的味道,要是味道也能像现代的声音一样存起来,想什么时候吸一口就吸一口,那该有多好啊。
良久之后,张劲远闷着声道:“李慕枫有回信了,信上说玉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,他打算回京之后就去求皇帝赐婚。”
陈雪玉挑眉看他,“那不挺好的吗?你怎么还不高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