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县令哥哥在县里的宅子,只见那宅子大门上交叉贴了两张白条,也不知是干什么的,怎么敲都没人答应,无奈只好向过路人打听:“县令大人家怎么敲不开门啊?”
那路人上下看了王氏一眼,轻蔑的地说:“找县令大人?我看过几天只能去阴曹地府里找了。”
王氏半晌才反应过来,一把扯着那路人的袖子,“你少在那里放屁,他可是县令老爷,你再敢胡说,我就……我就去告你。”
那路人一把把袖子抽了回来,骂道:“哪儿来的疯婆子,来来,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,封条认不认识?这可是郡里的大官亲自下的命令,把那强抢妇女,杀人灭口的县令给下了大牢,过几天在那菜市口当众斩首,妻儿一律变卖了,难不成你也是那狗县令的亲戚?”上下仔细打量了王氏一眼,一身细棉布的衣服,头上带着支半旧的素银簪子,浑身上下冒着土气,怎么看都不像是见过世面的……
王氏一听心凉了半截,呆了片刻,急忙摇头否认:“你可别胡说,我哪能认识那县令老爷,我我就是来打听打听他们家缺不缺下人,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。”说完逃似的离开了原地。
那路人也没在意,理了理袖子便走了。
王氏心惊如雷的走在回城门口的路上,咬了咬牙向一个面色和善的妇人打听道;“这位大嫂,听说咱们县令大人被下了大牢?不知道是真是假?”
一提那县令,那眉目和善的妇人顿时红了眼,恨声骂道:“这个狗官,早该把他千刀万剐了,可怜我那刚成亲几个月的闺女,被那狗官掳了去,我闺女拼死不从,结果被那狗官活活给打死了,幸好老天有眼,让那个畜生遭了报应……”
王氏越听心越沉,不得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了,惊骇之下,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,掉过头匆匆朝约定的地方跑去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可千万不能连累了自己,更不能连累了婉婉,当下只恨不得自己没来这县城走这一趟,万一让当官的知道这两家的亲戚关系,这可怎么好……
赶回约定地方的时候,只有一个有些面生的中年汉子站在那,时不时的咳嗽一声,没心思说什么的王氏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蹲了下来,只恨不得全县城的人都看不到自己才好。
等了好一会,人才陆陆续续的来齐了,那些人不常来县里,都忙着办自己的事,也没心思打听县里发生的大事,只觉得今天县里往来的官兵多了些,倒是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和那罗麻子并肩一块回来了,一边在说着什么,眼神时不时的向正缩在墙角的王氏看去。
吓得王氏头都不敢抬,生怕再被人提是县令的亲戚这回事,那小伙子却也是个厚道的,虽然认识些字,勉强看懂了墙上贴的告示,但也只是对寻问他的罗麻子说了告示上的事,一路上对那些人却是只字未提,那罗麻子本想奚落奚落那王氏,但现在看她缩在一边倒也没再说什么。
看人都到齐了,也顾不得太阳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,扬起马鞭便启程朝西良镇赶去。
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张家奶奶出去跟那些老太太闲坐了会,刚出去没多一会,很快就回来了,陈雪玉正纳闷怎么这早就回来了,奶奶小心的关上门走到正在灶台的陈雪玉面前,唏嘘道:“村里人都传开了,听说那个县令被砍头了,吓死个人了,好好地一个人说被砍头就砍了头,真是吓死个人哟。”说完还低低地念叨:菩萨保佑,菩萨保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