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郭局长安排的也不错,酒是好酒,菜是精华,还有几个他们局里的所长,科长什么作陪,有个科长还是个30多岁的女的,人长得不错,气质很好,酒量更是不错,华子建过去是领教过了,今天一见来了这么的好手,心里也是有点发虚,生怕最后把自己撂翻了。
包间里烟雾缭绕,热闹异常,笑声朗朗,不断的有人过来给华子建敬酒,恭维奉承之声不绝于耳,这烟气、哈气还有华子建自己和他们各自不同的脾气交融在一起,使得包里的味道变得很复杂,很不同寻常,很有些撩拨人心,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陶醉了,也兴奋了。
酒到中途,一个科长就抱怨起来说:“有个女警察在灾区为失去母亲的婴儿喂奶被提拔为公安局副政委了,为什么其他喂奶的就不能提升呢?你说是不是?”
这科长就望着坐在他身旁的那个漂亮女科长嘻嘻的笑着,在开人家的玩笑。
这女科长叫向梅,也是很泼辣的,就接上了话说:“那能一样吗?我们郭局长吃的奶都是没奶水的,人家的奶里有奶水,人家喂奶群众都看见了,还上了电视,给郭局长喂奶,谁看见了吗?小孩吃奶是主食,大人吃奶是零食 ,那当然是不能提了,你说是不是,郭局长?”
这郭局长本来在局里经常很严谨的,不大喜欢开玩笑,这下就搞了个大脸通红,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:“你向梅不能冤枉我,我哪吃过了。”
一下子,包间里就轰然的大笑起来了,华子建也指点着向梅说:“你这科长当的,郭局长都开始抱怨起来了。”
大家又笑了一阵,笑过之后,郭局长就靠近了华子建轻声的说道:“我们都听说你们开会的事情了,好像最近传言很多,说我们都在调整之列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”
华子建看着别人笑闹,也不转过头,面不改色的说:“是真的,我看过名单了。”
郭局长脸色黯淡了许多,又悄声的问:“那现在怎么办,就让他这样整下去。”
华子建说:“我正在考虑,有点棘手。”
郭局长就说:“要不我们就把那东西抛出去?”
华子建转过头,看看他,知道郭局长心里有点紧张了,就笑笑,说:“我还在考虑,我们在看看吧,实在扛不住了,也只好那样了。”
郭局长也是忧心忡忡的,但他相信一点,华子建是不会抛弃他们不管的,至于他现在压住那个录音是什么用意,郭局长不大明白,他也不好多问,就说:“我们都相信你,也支持你,你心里也不要为我们有太多的负担。”
华子建点点头,很感动的说:“谢谢你们支持,放心吧,正义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喝完了酒,华子建一个人回了政府,街上的人不多,沉默而凄寂,空气中弥散着濛濛凉意,这些凉意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寒冷,只是确确实实的浸润着人们浮燥的念头,一些欲抑难抑粗糙的欲望,在漫天无际的雨网的过滤中,渐渐的沉淀成心底的渣滓,被遗忘在阴暗的角落。
这样走走,他的心好象也净化了很多,大自然的魅力真的是很大,很有感染力,他想以后应该经常到外面走走,这样自己也许就不会很快的被官场同化掉。
回去以后华子建就给秋紫云挂了个电话,和她聊了许久,但整个谈话中,华子建只字未提自己目前面临的具体麻烦,他更多的是在向秋紫云试探和了解一些江北省未来的政治格局变化,作为一个身在偏远山区的副县长,很多上层的问题他是一知半解的,所以在最近一个阶段,他经常会给秋紫云打电话,来探讨一些上层大格局的变化。
秋紫云呢,感觉华子建更多的关注这些上层建筑是个好事情,即可以培养他对大局的理解,也可以让他更好的把握具体的一些事情处理,所以秋紫云不吝赐教,每次都会给华子建推心置腹的详细解说。
华子建就问她:“有谣传说省委书记最近病了,是不是真的?”
秋紫云回答:“是的,已经到北京解放军医院住院一周了。”
华子建又问:“那你感觉江北省会不会出现变局。”
秋紫云在那面想了一下才轻声说:“前天,乐省长还来过电话,说这几天就要进京,一个是看望老书记,再一个是中组部要和他谈话。”
华子建凝神想了一下说:“看来传言不假,乐省长有可能进级了。”
秋紫云有点忧心的说:“不好讲,很多事情的变化总是出人意料的,我们只有惟愿他可以顺利,要是那样,也许我们的日子都好过一点了。”
华子建也会心的笑笑说:“都在传闻你是乐省长最新收编的支柱呢,呵呵,领导以后发达了,我还是回去给你当秘书去。”
秋紫云就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他两句:“不求上进,你就没想自己好好干,以后让我给你当秘书去。”
华子建就憨憨的笑了,秋紫云这玩笑开的有点大。
不过这个消息对华子建是很有价值的,他更明白,自己是不能轻易的抛出手中那把好牌了,古人说:好钢要用在刀刃上,不管这次调整压力多大,只要是时机不够成熟,自己是绝不拿出那把好牌。
已经两天了,华子建为了化解哈县长给自己设置的这道难题,他想了很多中方法,但一个个方法又被他自己推翻了,他曾今试图想要秋市长,让她出面干涉一下,但后来想想,哈县长的调整是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在进行,而秋紫云卷入了其中,会不会又给华书记一个攻击的借口,要是那样,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。
他也想过一些更激烈的手段来对付哈县长,比如说让手下这些将要调整的干部都联名给上面反应,或者是联名抵制这次调整,但结果也是一样,所有的这些最后都会算到他的头上,让他背上一个幕后策划,耍阴谋,耍诡计的名声,那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更为不利。
但不阻止这次哈县长的调整,同样是对自己极为不利,所有靠近自己的力量都会受到打击,很多人会离开自己,最为关键的是,洋河县的经济发展必将受挫。
他这样思考着,打了两个电话,一个是给财政局的肖局长,一个打给了检察院的元明检察长,他请他们都过来一趟。
这两个人过去都是吴书记的铁杆,也首当其冲的成为了这次调整的对象,那么他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,他们也早在好多天以前,就向华子建表示了诚服的心意,和所有其他的吴派人物一样,他们现在也只有华子建这一根稻草可抓了。
在接到了华子建的电话后,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华子建的办公室,华子建也正抽着烟,等待他们的到来。两人进来很客气的和华子建寒暄了几句,华子建帮他们把水泡上以后说:“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也没其他大事,就是想聊聊。”
这两位当然不会这样的想了,华子建没事会把他们一起叫来?
就为谈谈心,聊聊天,应该不会的,肖局长就说:“我们也一直想来和华县长聊聊,就怕你工作忙,打扰你了,呵呵,今天还好,大家都不忙。”
元明检察长也说:“我们过去和华县长接触的少,现在感觉,华县长很随和的,早都想和你一起聊聊。”
华子建呵呵的笑着,接过了肖局长给发的香烟,点上以后说:“过去我们业务联系少,你们检察院最近忙不忙啊?”
元检察长忙说:“不太忙,华县长有什么事情吗。”
华子建就说:“今天请你们两个人过来,是有一点事情的,就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帮忙了?”
肖局长和元检查长都一起站起来,很恭顺的说:“华县长何必客气,有什么指示就尽管安排,我们一定尽力完成。”
华子建笑了,对这两位他是知道的,元检查长在吴书记时代那是很牛的,本来人家的级别也算是副处,和自己一样的,再加上手中掌控着生杀大权,自然是等闲的人物不在他眼中,自己过去见他也要客客气气的,一点都不敢大意。
这个肖局长也不简单,全县的财政大权尽在手中,级别不高,但手中的权利比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县长一点都不弱多少。
现在看到这两位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,华子建又怎么能不感到欣慰呢,这就是权利带来的享受,他不同于喝酒吃肉,也不同于花前月下,它给你的感觉是在整个心中,在骨子里的自信和满足。
当然了,华子建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价值的重要性,所以他才敢于如此托大的把这两个人叫过来谈话。
谈话就在他们相互的默契中徐徐展开,在很多时候,这谈话到不如说是华子建在指示,他们在听从,而且他们还必须认真的听......。
两天过去了,华子建还是接到了召开常委会的通知,而且在会议讨论的议题也同时给予了通知,是关于洋河县的干部调整。
接到通知的常委们心情各异,有的兴奋,有的失望,站在华子建这一面的几个常委都很关注,
组织部长马德森就来了电话,对华子建说:“华县长,那你看晚上的会议怎么办,要我看,我们几个干脆给他来个罢会请假,出他一个洋相,让他一个人在那定。”
华子建感到好笑,就在电话里说:“你把常委会当成什么了,那是一块阵地,我们都是战士,就算是牺牲也要在阵地上牺牲。”
不过他也是知道组织部长马德森说的是个气话,也没有太当真,两人又聊了一会。
时间不长,政法委书记张永涛,和宣传部长孟思涛也来了一趟,张永涛说:“华县长,这件事情我感觉很不妥当,完全就不是为洋河县着想的,你一定要制止这种行为。”
华子建还没说话,那孟思涛到是先悶着头说:“怎么制止,常委会上就我们四个人,哪里顶的住人家七个人。”
张永涛转过头看看华子建说:“老大,那个仲县长难道也会帮他们。”问这话的时候,张永涛是有点忧虑神情了。
是 啊,要是仲现在也站在了哈县长的一方,那这件事情真的就无法逆转了,4比7,傻子都算的出来谁大谁小。
华子建抽口烟,低头想了想说:“仲菲依县长据我判断,这次应该是弃权,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站到那面去,她也是个懂道理的人。”
宣传部长孟思涛冷笑一声说:“县长啊,你就是心好,她也算懂道理,那上次你那事情.......还有上次的常务会,她怎么就不帮你说。”
华子建的脸上就有了那么一丝的不快,但他不想和孟部长计较,他知道大家都是心里急,心里悶,有时候人心里一烦操,说话就没轻没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