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男人被自己扇红的脸,林可馨心里更难受。
尖叫着甩开慕景宸的手,她捧住男人阳春白雪的脸,哭喊道:“你疯了么?随便打自己耳光?你是慕景宸,是景辉集团总裁,你这个样子走出去,要怎么跟人家解释啊?”
“有什么不好解释的?”见林可馨心疼他,慕景宸得意得眉开眼笑,简直有点手舞足蹈:“老婆打的,很开心!”
这种话大概全世界也找不出来几个男人会说,林可馨一下子又被逗笑了。
凑唇过去,她对着慕景宸红肿的脸颊吹了吹,嘴里小声嘀咕道:“没见过你这么欠揍的,挨了打还高兴,真是的。”
“嘿嘿!”听见林可馨的话,慕景宸笑得更加灿烂:“小时候爸爸总是出差不回来,一年半载回来一次,陪伴我的时间也很少,更多时间,爸爸都会陪着妈妈。那时候,我为了引起爸爸的注意,就专门干坏事,想让爸爸打我。不过,爸爸和你一样聪明,每次都能看穿我的小把戏,不但不打我,还会把我抱起来放在肩膀上。可可……”
把脸贴在林可馨的肚子上,慕景宸突然说:“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,我也要每天都把他们放在肩膀上。”
林可馨和慕景宸结婚这么久,对慕景宸的身世基本上一无所知。别说慕景宸和王书不会跟她提这些事,就连张妈也绝口不提。
偶尔张妈说漏了嘴,也是感叹慕景宸从小就不被爷爷奶奶喜欢,林可馨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慕景宸爸爸、妈妈的事。
有钱人家的孩子,总是表面光鲜亮丽,实际上心里有多苦,只有自己知道。
大家都不说,时间久了,林可馨便感觉到亲情对于慕景宸来说,是个雷区。所以,她从来都不敢问。
此时,突然听见慕景宸像小孩子般给她炫耀童年往事,林可馨的心一抽一抽地疼。
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,这个男人,和家人的关系非但不好,还很紧张。
果然,慕景宸接下来就说:“可可?如果我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,你会不会嫌弃我?会不会觉得给我生孩子是个耻辱?”
慕景宸这话问得没头没脑,林可馨愣住了。
什么叫没有爸爸的孩子?慕景宸是慕氏的大少爷,是慕氏唯一的继承人。尽管报刊杂志对慕景宸的身世从来没有披露过,但江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。
像是知道林可馨会愣住,又像是根本就没指望林可馨回答,慕景宸继续说:“可可?我十一岁以前,不姓慕,我姓廖。因为,在我十一岁以前,在爸爸和妈妈出车祸以前,慕家,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我。”
林可馨怔怔地看着怀里的男人,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而慕景宸根本不看她,他只是不停地亲吻她的小腹,小心翼翼,仿佛在亲吻稀世珍宝。
“可可?我爸爸和我妈妈从来都没有结过婚,虽然我爸爸很爱我妈妈,虽然我爸爸这辈子都没有服从过家族荣耀,娶过别的女人,但,他却做不到日夜陪伴自己最心爱的女人,还有儿子。
可可?我想和你一起,陪着我们的宝宝们成长,看着他们健健康康被生下来。让他们从这一刻,从现在开始,就知道,他们有一个特别爱他们的妈妈,也有个特别爱他们的爸爸,他们的爸爸还特别爱他们的妈妈,一分钟都舍不得跟他们离开。我们一家四口,安安静静地过一段小日子好不好?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们,也和我一样,觉得自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。”
慕景宸最后两句话说出来,林可馨才知道这个男人多阴险、多奸诈,又是多么,叫人心疼。
为了说服她在家安心养胎,慕景宸甚至不惜亲口说出自己是私生子的秘密。
这一刻,林可馨突然觉得自己太任性、太自私了。
她是不是最近被慕景宸宠着宠着,宠坏了?
慕景宸确实霸道,但他是为了她好。
从小就没有爸爸的孩子,从小就被关在一个没有爱,充满了唾弃和鄙视的大屋子里长大,他怕,他怕他的孩子有意外,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爱,好不容易点亮的希望火种,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因素,熄灭。怕他的孩子,重蹈他的覆辙,甚至,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。
而这些莫名其妙的因素真的不是危言耸听,因为他是慕景宸。
根本都不用想,就知道当初,慕景宸的爸爸为了把他和他妈妈藏起来,花了多大的心思。
那所谓的一年半载才来看他们一次,是那个男人,对心爱的女人和孩子,最深沉、最无奈的保护。
想到昨天在小念病房发生的一切,林可馨突然有点后怕。
假如昨天出点事,假如昨天小念把她勒死了,或者用刀把她刺死了,慕景宸会不会疯掉?
想到被勒死,林可馨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伤痕。
她的手下意识地往脖子和额头上摸去。
果然,脖子和额头上的粉底液被洗掉了,虽然摸起来不像昨天肿那么厉害,但她还是能摸出脑门上的包,还有脖子上如同项圈般的浅浅凸痕。
犀利如慕景宸,洞察力如慕景宸,敏锐性如慕景宸,连她都能用手摸到的伤痕,他怎么可能看不见?
所以,其实昨晚他就发现了?
所以,他今天不停地追问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怀孕的消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