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客厅,慕景宸貌似不经意地扫了眼玄关处的鞋架。那上面多了双粉红色的女式拖鞋,拖鞋很新,但标签已经被撕掉了。
王书注意到慕景宸的目光闪了闪,微微抿起的唇角仿佛弯了一下。
然而,没等王书看清楚,慕景宸已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,一言不发地上了楼。
卧室在二楼左侧,书房在右侧。慕景宸上了楼直接左转,走到卧室门口他停下来,在门口站了大约两秒钟,他又转身走向书房。
慕景宸喜欢安静,所以景辉苑平时没有佣人,钟点工每天会定时来打扫,但卧室和书房钟点工不会进去。以前王书每隔两天会过来给慕景宸打扫一次卧室和书房,不过离开江城那天,慕景宸专门嘱咐张妈每周来打扫一次。
果然,书房很干净,一尘不染,慕景宸满意地点点头,这才重新折回卧室。
卧室也和书房一样干净,但没有人。床罩依然是一个月前他离开时的那套,而床头柜上,放着一本鲜红的结婚证,结婚证上还压着带有“伯爵”标志的首饰盒。
拿起首饰盒和结婚证看了足有一分钟,慕景宸才将它们揣进西装口袋。然后,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,离开。
王书正在厨房帮张妈洗菜,听见慕景宸下楼的声音赶紧出来。看清楚慕景宸的脸色,王书吓了一跳。
慕景宸平时没有太多表情,可是,只要嘴唇轻抿,百分之百是心情不好。而像现在这样,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,根本不用想,绝对是暴怒。
明明刚才开视频会的时候,老板的心情还不错,而看见鞋架上的拖鞋时,老板更是意气风发,甚至还百年不遇地笑了一下。怎么上了趟楼,下来就变成这样了?
多年跟随慕景宸的经验告诉王书,这种时候他最好不要说话。所以,只是冲慕景宸鞠了个躬,王书便退到一边降低存在感。
显然,慕景宸根本没看见王书,一走下楼梯,他就冲厨房喊:“张妈?”
张妈擦着手上的水,笑眯眯地走出来:“宸少回来了?”
看见慕景宸的脸色,张妈吓了一跳,又改口道:“菜已经炒好了,只剩下一个汤,宸少是现在……”
仿佛没听见张妈的话,慕景宸脸色铁青:“最近家里来过人没有?”
“没有!”张妈回答得很干脆,观察着慕景宸的表情,她又小心翼翼地说:“宸少?我今天做了您最喜欢的红烧……”
“一个人都没有来过吗?”再次打断张妈的话,慕景宸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:“你每周过来打扫书房和卧室,都没有遇到人?那么,鞋架上的女式拖鞋是谁的?”
张妈在慕家做了一辈子,哪里见过如此情绪外露的慕景宸?更没听见过慕景宸一次性说这么多话,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:“那天您出差通知我来打扫卧室,我看见地上的结婚证,才知道您已经结婚了。我想,这套别墅里连双女式拖鞋都没有,太太平时要穿什么?所以我就买了双拖鞋回来。还有,沙发下面有一个首饰盒,我把它捡起来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了,就和结婚证在一起。宸少?我不是故意动您的东西,我……”
“地上?”慕景宸的眉头愈发纠结,深邃的瞳眸中燃烧着两团黑色的火焰。没等张妈反应过来,他已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,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