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兮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,她站在正坤宫的宫门口,她是庞皇后的女儿,住在和正坤宫一墙之隔的姿灵宫,如果这个时候她不出现,那就是不孝。
庞月柔抬手招呼何子兮过去,何子兮轻步走到庞月柔身后做了一个万福,说:“母后,这是有人陷害,正坤宫里一定会搜到东西的。”
庞月柔抬手就打了何子兮一个耳光,那声音大的把树上的鸟都惊走了。
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宫人们一阵倒吸冷气。
女子的脸乃是安身立命的根本,仪容是女德中重要的一环,只有责罚贱婢时才会责打女人的脸。
可先下,庞皇后却无故对嫡长公主掌掴,这不仅仅是打脸,这完全就是视公主为贱奴啊!
陪在何子兮身后的宫女中有好几个红了眼睛,立刻把何子兮围了起来,她们真是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庞皇后的脸。
何子兮的身子晃了晃,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呼吸,挥退身边的工人,又重新站好,说:“就是母后责罚,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。御书房的太监哪个不是柳福的心腹?就说这个失踪了的柳生,不也是柳福的走狗吗?为什么他要劫晴熠姑姑出宫?依我看,他们根本就是要让父皇震怒,天子一怒血流漂杵。”
庞皇后怒道:“信口雌黄!他们为什么要惹皇上动怒?对他们有什么好处?”
何子兮说:“今日选秀,父皇可有特别钟意的女子?”
话题的忽然转变让庞皇后有些跟不上,她愣愣地看着何子兮。
何子兮又说:“母后可是皇后,怀有龙胎,且宠冠六宫,如果不能动摇母后的地位,新进宫的女人们怎么能越过母后去呢?”
庞皇后一惊。
是啊!戈布进宫用的是她的金凤令牌,如果再从正坤宫里搜出东西,她还能洗的请吗?
庞皇后默默地念叨:“为什么?柳福这是为什么?庞家待他不薄。”
何子兮吃惊地看着庞皇后:“母后竟然不知道?柳福在宫外有家,养了两个女人,据说还有养子。那两个女人的吃穿用度,比宫里的嫔妃都要奢华,苏州双面绣的屏风,咱们宫里只有二品以上的宫妃才能得那么一个,可人家每天换着花样摆。那两个养子也要谋求前程,怎么可能不跟世家来往?”
庞皇后一时被惊地合不上嘴:“可,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何子兮轻笑:“果然庞大人什么都没与母后说过。柳福的养子究竟投了谁家做门客,我们都不知道。说不定陷害母后的真凶,就是那柳福养子的主家呢!”
庞皇后如梦初醒,她原本以为前庭和后宫之间,不过就是连着皇上的枕头风,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!
正说着话,御林军从正坤宫里抬出来一具尸体,正是失踪的柳生!
柳生的头骨被被砸烂了,红的白的一团粘糊糊地粘在后脖颈上。
何子兮和庞月柔一起跑到墙根旁吐了个底朝天。
何子兮回到姿灵宫后,书玉用锦缎裹着冰块为她冷敷了好久,她脸上的红肿依然留有痕迹。
何子兮轻抚脸庞,说:“没关系,我留下来了。来日方长。”
柳生的尸体被找到,这本是大事,可这尸体在御书房外停了一个时辰,德顺帝仍没有过问,因为他要应付戈布的求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