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太后说:“庞家想要排除异己,却怕脏了自己的手,撺掇着皇上去干灭门的事,皇上怎么就看不出来呢?堂堂虞朝的皇帝要给一个臣子做打手吗?”
德顺帝还是不说话。
太后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,儿大不由娘,接下来皇上会怎么办,她已经无能为力了。
项太后摆了摆手:“皇上去吧。哀家让他们开宫门。天下是皇上的天下,哀家能有今天的尊荣也是拜皇上所赐。食君俸禄,为君分忧,可最终的主意还得皇上自己拿。”
德顺帝还是一言不发,起身就往外走。
项太后闭了一会儿眼睛,再睁开,眼里面就有了泪光。
她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,望着窗外的天空,说:“夫君啊,你看到了吧?妾身真的已经尽力了!”
项太后还在伤感,就听宫人来报,胜王前来请安,现在在丰泽桥等着懿旨呢。
项太后真是哭笑不得。
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何州本是皇家血脉,和董怀的同僚5之情肯定比不过血脉亲情,这回好了,被一回宫乱一搅和,何州和董怀肯定是结下了深厚的同袍之情!皇上啊,你真是哀家的好皇上!
项太后欲哭无泪,命人去接胜王来饴泉宫。
胜王在饴泉宫面见太后的时候,庞家也很忙。
他们是在这次查案中夹带了很多私货,可他们没想到皇上真能把那么多人都杀了,他们只想着会流放或者是罢黜,只要空出位置,他们就有机会把庞家的人手插进去。
现在项家还没有出手,他可不能把项家的势力都当成是死的。
据柳福柳总管传出的消息,皇上根本不是在饴泉宫侍疾,而是项太后敢直接把皇上扣在饴泉宫,皇上也拿太后没办法!
就如今这个情况,庞云溪真是不敢轻举妄动,如果真的按照圣旨来办,他把那些武夫强逼到悬崖边上,董怀振臂一呼,项家煽风点火,那帮武夫就像群狼一样,直接来个清君侧,把庞家灭门都有可能!
所以朝廷中的官员们来找庞云溪商讨对策,庞云溪却把大门一关,什么人都不见。
庞家的大门前,官制的马车停了一大片。
胜王将庞云溪家门前马车开会的情形都被如实报告给了太后,又辗转传入德顺帝的耳朵。
德顺帝很愤懑。
他才是皇帝,这些人想求生路,不应该都来皇宫门前求他这个皇帝才对吗?庞家能做得了他这个皇帝的主吗?这些人把他这个皇帝当摆设吗?
胜王和太后商谈了很久,他从饴泉宫一出来就遇到柳福来传口谕,命胜王何州、定王董怀、御史大夫庞云溪三人入宫议事。
等到胜王到了御书房,发现丞相项直也在场。
自从立后前项家和萧家一起向庞家发难,德顺帝就疏远项家,甚至只要是项直奏请,何承就一定不应允。
项直也是个聪明人,既然皇帝烦他,那他就消失。
项直直接因病告假,在府中闭门不出。
项直是太后的哥哥,年纪也不小了,是三公中年纪最长的,身不不好很正常嘛!
这次宫乱发生时,项直就称病在家,只派了家中晚辈参加封后大典,也没有参与后续调查。
项家就好像瞬间出世了一般,对什么都不闻不问。
德顺帝也是想了一大圈,现在三公中的两公明显在这场宫乱中站在了相对的立场,那就需要第三公出面调解,已经不能让项直继续躲清净下去了。
德顺帝请丞相项直入宫议事,何子兮早于庞皇后得到这个消息。
何子兮打赏了来送口信的内宫监小太监,然后依靠着窗户陷入了沉思。
珠玉进来的时候,何子兮问她:“你说,父皇这时候突然召项直是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