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障孩子?”出于医生的本能,宁嘉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小正太,正好看见他耳朵里塞得助听器,可惜小小年纪就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。
舒晓点头,半蹲着身子在男孩儿身边,为他解释道:“这是医生姐姐。”
小男孩迟疑了一下,然后缓缓走到宁嘉琳身边,扯扯她的白大褂,双手比道:“我,还能听见声音吗?”
看着他的动作,宁嘉琳心生不忍,蹲下回答道:“只要乖乖听姐姐的话,按时治疗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即便医学现在飞速发展,可有些损伤还是不可逆,所以治疗的结果谁都没有担保的资格。
“爸爸妈妈呢?找不到你会着急的,天气很凉,回去吧。”宁嘉琳一手打着手语,另一只手搭在男孩儿肩上,她也在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鼓励他。
男孩儿点点头,然后迅速跑开,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指示牌,可惜,他并没有听见牌子倒下的声音。
宁嘉琳站起身将牌子扶正,随后看着舒晓问道:“你在哪儿发现这个孩子的?”
“之前在楼上就看见过,很多次都是他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观察什么。”舒晓看着他刚才离开的方向,他心里一定也是渴望声音的。
“听不见声音的感觉,真的很可怕。”舒晓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身边的人听,宁嘉琳停顿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?只要你放松心情,不要给自己施加压力,绝对不会出问题的。”虽然她不是专业的耳科医生,可当年医生就是这个告诉她的,这种外力导致的因素和先天性听障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舒晓无所谓的笑笑示意自己没关系,随后说道:“还有一只耳朵我就已经很满足了,至少我现在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听障者了。”如果不是今天这次巧合,也许自己真的已经忘记,只不过心里最深处的某一个声音还在告诉自己,你永远不会是正常人。
刚下过雨的A市处处都是新鲜的空气,不过偶尔夹杂着的冷风,让舒晓很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。
“起风了,送你回病房吧。”流产失血过多的二次打击下,宁嘉琳不确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,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向来爱逞强。
“我没关系。你说……爸爸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吗?”
见她态度坚决宁嘉琳心软的扶着她坐在花园的长廊椅上,随后说道:“作为一个局外人虽然我没有说话的立场,可我还是希望晓晓你能勇敢面对。叔叔也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,只不过,可能没有喜欢一个对的人。”年长了舒晓两岁的宁嘉琳这个时候拿出她全部的理智来开导舒晓,虽然这对她来说很残忍,可宁嘉琳应该这样做。
“那我呢?”短短三个字宣泄了舒晓内心的全部委屈,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。
这些天一个人的时候舒晓经常让自己陷入死循环,是什么,将事情的发展带领到另一个方向。那个曾经拉着自己手说你和你父亲真像的女人,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自己的母亲?
“如果说舒老师知道自己爱错了人,那么你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希望,他把所有爱都寄托在你身上,晓晓,不管生你的母亲身世如何,舒老师都是爱你的啊。”
一个‘爱’字,写下只需短短几秒的时间,可诉说,却要用完一生的时间。
“宁总,既然合同已经生效,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。”
酒过三巡,不知道是谁提出去KTV的建议,众人立刻附和着起身,主位的宁家远起身,解释道:“我就不去了,公司还有事,先祝你们玩的愉快。”不成敬意自罚三杯,宁家远借口有事提前离席,“其实你不用和我一起离开的,我只不过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。”并肩和王一向酒店外走,宁家远看看身侧没喝尽兴的男人,不由得觉得好笑。
“那怎么行?老板都走了,我还留下有什么意思?”摆摆手,刚把外套披上视线就被一处给吸引走,“怎么了?”宁家远走出去很远见人没跟上,不禁停下转身。
“你看,那儿……那个人眼不眼熟?”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宁家远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