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想如何惩罚?”皇上眉头一皱,问道。
“那是皇上的事,微臣不敢质讳!”虽然嘴里如此说,到谁都听得出来,他心中可不是那么想的。
“行了,朕准你给出意见。”皇上没好气瞪了林煜庭一眼。
“淮阴侯夫人去世不是满三年了吗?他情深义重,又对皇上忠心耿耿,皇上该给人家再找个侯夫人了。”林煜庭瞥了皇上一眼,淡淡道。
“她好歹是朕的侄女,又对你情深义重,你就真的下的去手!”皇上显然没想到林煜庭提出的惩罚竟然是这样,本以为就是罚着抄抄经书,关关禁闭什么的。
“淮阴侯一方大员,又正值壮年,堂堂侯夫人哪里辱没她了,虽是继妃,但总比她不知廉耻一心与人做妾好听!”林煜庭冷冷一哼,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腔怒火。
皇上一时讶然,同时心中疑惑,林煜庭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,如何就因为两个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而发如此大的火气?“怡丫头又是如何在你头上撒气了?”除了这个原因,他实在想不出别的。
“怡儿不愿让我做失信之人,已自请离去,如今,怕是已在去往西北的路上。”林煜庭并没有瞒着皇上,也是为了让皇上明白,他们夫妻二人的决心,免得以后谁都想插手他们夫妻生活。
皇上不免头疼的揉揉额角,“那丫头也是胡闹,婚姻之事岂能如此儿戏,说离开就离开!禄子,安排人速速将郡主追回来!”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又要面对护国公一大家子的书信问候了,皇上就一阵头疼,满心的无奈瞬间就将对侄女的一丝怜惜掩盖。
“皇上,祎王府众人求见。”这时,门口内侍战战兢兢禀报。
皇上看了林煜庭一眼,见他起身绕到屏风后,才吩咐让祎王府众人觐见。祎老王爷一家子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,甚至来不及梳洗就被带进宫,本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又见是往皇上寝宫所去,还以为皇上身体出了什么状况,现在听到皇上中气十足的声音,一颗心才落地。
“微臣,臣妇,臣女参见皇上。”祎老王爷带着众人给坐在龙床上的皇上行礼。
“禄子,给王叔王婶赐座!”皇上看祎老王爷颤巍巍行礼的样子,心中略有不忍,目光扫到旁边俏生生跪着的不安分的侄女,又难掩火气。
待几人行过礼,皇上让老王妃和朝阳郡主去偏厅喝茶,留下老王爷独自说话,“王叔,昨日淮阴侯上书请求朕赐婚,朕思来想去,如今最合适的对象只有玲珑,朕打算今天早朝赐婚,先提前跟王叔打声招呼。”
“皇……皇上,玲珑这孩子被微臣夫妻二人宠坏了,怕是无力承担淮阴侯府。且,微臣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丫头,实在不忍看她远嫁,还请皇上体恤!”祎老王爷怎么都没有想到,这么大半夜召他们一家入宫,会是因为给孙女的赐婚。几乎就在同时,他已经猜到,赐婚的背后肯定另有隐情,但是,一时并不清楚到底是何隐情,只得倚老卖老。
“她的确是被宠坏了,亏得才名在外,却连女儿家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快忘了!堂堂皇家郡主,竟上赶着要给人做妾!王叔,就她做下的事,在京城,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!祎王府不要脸面,皇家可还要!”
皇上的话说得重,即便见过风浪的祎老王爷,一时都被问住了,只呆呆看着皇上,好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屏风后的林煜庭听到这里,彻底松一口气,他知道,皇上的话说到这个地步,朝阳郡主的婚事,今天必定会定下,至于定下的是谁,只要跟他没有关系,都无所谓。此时外面天色渐明,对着窗外,林煜庭一颗心早就不知飞向何处。
而此时偏殿里,朝阳郡主正慢条斯理挑选着御膳房刚刚端上来的糕点,完全不知道,就在不到一天的功夫,自己的婚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寝殿里,皇上已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祎王爷,到此时,他才知道,自己的王妃和孙女私下的谋划,当着皇上的面,一张老脸臊得不知如何安放。“王妃……真是作孽啊,儿子和孙女,都毁在她手上……是臣管教不严!皇上,玲珑的婚事,就由您做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