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已经告病,抒怡想,就该有养病的样子,于是,自当天下午开始,吩咐管家关闭府门,在家全心全意休养。朝阳郡主第一天碰了闭门羹,并不气馁,第二天,规规矩矩让人送了帖子,帖子在门房就被退回,紧接着。朝阳郡主又让人收拾了一堆药材连同帖子一起再次送到定国公府,药材和帖子没有退回,连同回帖,还附带了两百两购买药材的银子,至此,朝阳郡主才算安分下来。
定国公府的动静,并没能瞒得过柳府和护国公府,夏府二公子在一次公开场合,当面请求祎老王爷,让给护国郡主一个清净的休养环境。祎老王爷当时一张老脸臊的通红,回府后,不管是朝阳郡主,还是老王妃,都被禁足。
宫里皇后因为抒怡进宫未去请安的事,气的动了胎气,之后再也不敢折腾,全身心都放在安胎上,对于抒怡与朝阳郡主的官司,都没有听说,朝阳郡主被禁足后,往宫里递的信件,也被她身边的嬷嬷暂时拦截。没有皇后时不时的找麻烦,抒怡休养的日子,过得惬意极了。
然而,好日子总是不长久,才过了半个月不到,太医就宣布,皇后娘娘的胎彻底坐稳,她不必日日小心翼翼躺在床上安胎了。
当天,皇后宫中就给抒怡下了懿旨,召她和朝阳郡主进宫。抒怡在院子里一众丫鬟担忧的眼神下进宫。一路上,长长的宫道,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,抒怡不禁哀嚎,皇后故意清了道,谁去帮她到皇上那搬救兵?面对刚坐稳胎的皇后,没有皇上在身边,万一出了什么事,到底责任算谁的?
在宫门口,碰到一名穿紫色衣裙,身形高挑,皮肤白皙的姑娘,见到她,点头致意,抒怡猜测,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朝阳郡主,同样点头致意后,就站在宫门口,等候宣召。
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后,皇后身边伺候的钟嬷嬷出来,请她们进去。在进门的时候,朝阳郡主有意无意脚步落后抒怡半步,抒怡脚步顿了片刻,率先一步进去。
皇后娘娘侧卧在软榻上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,一双脚放在小墩上,一名宫女跪着,轻轻捶着。
抒怡深吸一口气,走到大殿中间,跪下行礼,身边朝阳郡主同样行礼,皇后娘娘并没有为难她们,让她们起身,并叫人搬来凳子叫她们坐下。
两个凳子一左一右放在皇后娘娘脚下不远处,待抒怡坐下后,宫女在她旁边的小几上摆了三碟糕点和一杯茶,而朝阳郡主,则只有一杯茶。正在两人愣怔的时候,皇后亲热的叫了朝阳郡主,并握住她一只手,开始嘘寒问暖。
抒怡再看着自己面前的点心,瞬间明白过来,她这是在告诉众人,对她的不待见啊!不过,若今天进宫,只是为了招待她一顿点心,那还不错,旁的,都没有关系。抒怡正经道过谢后,拿起糕点,大吃特吃起来。抒怡看到,皇后对于她的行为,嘴角扯了一个不到眼底的笑容。
整整一个时辰,皇后娘娘拉着朝阳郡主的手都没有松过,期间连眼神都没给抒怡一个,倒是朝阳郡主,神思不属,一个劲看抒怡,而抒怡呢,眼观鼻鼻观心,似乎在专心致志研究手里的糕点,等每一块研究完,三盘糕点也全部到了抒怡的肚子。
眼看着皇后和朝阳郡主的聊天没有要结束的趋势,抒怡招来小宫女,请她们再上几盘糕点。皇后终于忍不下去,呵斥道,“府里是少了吃的了?”
抒怡委屈道,“回娘娘,并不是,实在是宫里的糕点味道太好了。”其实是早晨进宫前还没来得急吃早饭,不过,为了避免她一会儿借题发挥,她不想说。
皇后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,想生气又没有理由,只得没好气唤宫女,“装上一盒,等郡主回府时带回去。”
被抒怡打了一岔,皇后和朝阳郡主营造的良好气氛瞬间消失,朝阳郡主收回手,端起茶一边抿着,一边打量对面的抒怡,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皇后娘娘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似的,叫过抒怡,“怡丫头,来,给你介绍下,这是祎王府的朝阳郡主,玲珑。玲珑,这是护国郡主抒怡。你们年纪相仿,又都是郡主,理应多亲近亲近。”
朝阳郡主在皇后叫抒怡的时候,已经放下茶杯,听了皇后的介绍,先一步起身,抒怡只得用帕子擦了手,站起来与朝阳郡主见礼。
按照品级,抒怡比她高,朝阳郡主似乎极守规矩,按照品级福身行礼,抒怡微微侧身,受了半礼,之后又以平辈回礼。整个过程,抒怡丝毫没看出,她孤傲在何处。
皇后娘娘在凉了抒怡半晌后,不再偏向于谁,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,直到午膳,又让她们二人陪着用午膳。在朝阳郡主惊讶的目光下,抒怡又面不改色用了满满一碗米饭。
之后,皇后娘娘不再磨洋工,终于步入正题,“怡丫头,信之快回来了吧?”
“回娘娘,应该快了。”抒怡并没有明确回答具体是哪天回来,昨天林煜庭在信中,告诉她事情已办完,正在回京途中。
“嗯,趁这段时间,你跟玲珑,你们两姐妹多相处相处。”皇后继续发话。
抒怡飞快看了对面一眼,在朝阳郡主难掩的喜色中,面无表情点头,“好。”
皇后似乎没想到抒怡答应的如此干脆,甚至呆愣了好一会儿,才回过神来,“你如此懂事,就好。好了,你们自去玩吧,本宫该午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