抒怡询问牢中狱卒,并不指望能在他们中揪出凶手,她只是希望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线索。
抒怡首先问的是狱中牢头,他掌着整个大牢,最清楚牢中动向。牢头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,满脸胡须,身材高大,一脸凶相,说话嗓门也大。
给抒怡见礼时,大嗓门吼得抒怡耳朵嗡嗡作响,抒怡退后几步,摆手示意她免礼。
“宋……牢头,今天都有哪些人来过狱中?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大嗓门震糊涂了,抒怡一时间甚至忘了如何称呼牢头了,索性直接叫牢头。
“回大人,今天上午,有两个犯人家属来牢中看过犯人,另外,就是刑部的几位大人进来过,是审问死牢里的两名犯人的。下午,发现任死之前,并没有人从外面进去过。”牢头应该早就知道抒怡有此一问,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后,躬身回答。
虽然嗓门依旧很大,但说话倒是还算有礼貌,跟他的长相并不怎么相符。
“死牢里的犯人,大牢里都有谁能够接触?”听他的意思,外面的人进去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,不过,也不排除,有人偷偷潜入大牢,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,这一点,抒怡暗自记在心里,留待稍候进一步查问。
“死牢和外面,虽然看起来是一间牢房,死牢里的犯人虽然都是临时关进来的,不会长久,但因为他们一般都是犯了大案的人,所以,关的时候,还是有区分的。死牢外面那堵墙将其与整个大牢隔成了两间,相当于是个牢中牢的形式。墙上留的有门,门虽然没有上锁,但有两个狱卒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看守,所以,虽然同属一个大牢,但普通狱卒也是进不去的。”宋牢头怕抒怡不明白大牢的管理,详细的跟她解释。
抒怡点头,那些都是一目了然的,她虽然只到过大牢一次,但里面的情况已基本了解到了。看守死牢的狱卒和普通犯人的不是一拨人,看死牢的人可以接触外牢中的每一个人,但看守外牢中的狱卒却无权接触死囚。也就是所谓的重刑犯特别看护。
抒怡见从牢头那了解不到有价值的线索,让他下去,她又叫了死牢门口两个看门的问话。除非是死牢里的人动手,否则,要进到死牢,必须经过那两个看门的人。
两个人一瘦一胖,个头都很高,面无表情,看起来非常冷素,跟抒怡见过礼后,抒怡让其中一人先行退下,她一个一个询问。问的问题跟牢头的一样,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,唯一不同的就是,上午除了刑部进去提审江南连环杀人案的死囚外,并没有其他人进去过。这也间接告诉抒怡,牢头说的探望犯人的家属只到过外牢。
询问到这个程度,抒怡对案子进行梳理,徐良的死,还剩下两种可能性,一是凶手是看守死牢的人,二是他是自杀。外面的人没有进去过的痕迹,即便老头不清楚,那两个看守的人不可能同时不清楚。当然,还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凶手就是死牢门口的看门人,这一种可能暂时归入第一种可能。
之后,抒怡又叫了死牢内看守的四个狱卒一一问话,而他们的供词是,案发当时,他们四人在第一间空牢房口喝酒,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去,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动静。他们从未时开始喝起,直到酉时左右结束,期间,四人分别到最里面临时茅房里如厕过。其余时间,一直都在那里没动。
“如厕时是一起去的,还是独自去的?”抒怡回忆了大牢的布局,确定临时茅房的位置后,问道。
“中间我们一起去了差不多五六次茅房,小人去了两次,张大去了三次,刘平去了一次,吴成一次都没去。小人单独去了一次,剩下一次是跟刘平一起去的。”那狱卒浑身酒气,不过思路还算清晰,抒怡忍着没有发怒,耐心等他一点点回忆。
这么说来,张大三次都是自己去的,从死牢门口第一间牢房到临时茅房,正好需要经过关徐良的牢房,中间是笔直的通道,从这头可以看到那头,利用如厕的时间给死者灌下毒药杀人不太可能,但是,若是递些东西进去,还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,比如,一小包毒药,趁着经过的瞬间,丢进去就可以了。
根据于安的供词,有目前有嫌疑的是他和张大,他单独去了一个茅房,张大去过三次,而刘平唯一的一次,是跟于安一起去的,而吴成没有去过茅房,别人去茅房时,他身边每次也都至少留有一人。凶手,就在这两个人当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