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么忘了,你一门心思钻营,却从未真正沉下心来读书,又怎么看得上我准备的那些考卷评析,你都不曾看一眼那些东西,又如何知道其来之不易?前两天我去刘府,那些东西就堆在你书房里,落满灰尘,连位置顺序都不曾变一下!你大概不知道吧,就是这些你弃之如敝屣的东西,我随手给了舅舅,舅舅试验在一名成绩一般的学子身上,去年时竟然考中了。若非我成亲,舅舅甚至动了让我到书院指导学子们的心思,后来被舅母阻止。刘昊阳,你大概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汲汲营营努力追求的东西,其实一直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吧?只可惜,你心思不正,亲手将这些都推开了。”
这些事情抒怡本不屑于说的,但为了刺激刘昊阳,她一股脑全部说出来。
地上的人被堵的哑口无言,只愤恨的瞪着她,显然依然不愿承认自己的有眼无珠。抒怡唇角微翘,嘲讽一笑,“原本以为你虽然愚笨,但还算是个男人,但后来你的所作所为,着实让我看不起你!学业上,不思进取,却心比天高,只妄图投机取巧;对待感情,拖泥带水,拿得起放不下;人品上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还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,一味怪罪别人,害人害己。你说,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,看上你这么个混蛋?”
抒怡从来不是毒舌的人,虽然任性,但说话一向给你留下余地,像今天这般还是头一遭,刘昊阳放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,半张着嘴,盯着她,都快忘了反应。
抒怡也不在乎他说什么,继续说,“你说你怎么就不记教训呢,知道自己是扫把星,还不赶紧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,害了刘府满府还不够,又搭上了自己的舅家!你母亲还不知道你表兄被你牵连了吧?”
徐良才本名徐良,是刘昊阳舅舅的儿子,因为自小被送到山上学艺,一直没路过面。直到刘家出事,他下山刚好碰上,断了双腿的刘昊阳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了,被武艺高强的表兄又重新激起了心里的不甘。于是,在两人的谋划下,设计了跳崖,假死遁走。
听了刘昊阳的挑拨,徐良本来以为抒怡就是害得刘家的罪魁祸首,在刘昊阳养伤的时间,他自己潜入京城,企图刺杀抒怡,没想到刚巧碰上甄选捕快,又刚好听到了一名捕快跟他名字非常相近,于是考了第一场笔试后杀了那人,自己冒名顶替。
一场场比试下来,他竟然发现那些参加考试的人本事并不怎么高,自己竟然有望夺得第一捕头的称号。于是,改变初衷,打算先拿下第一捕头,然后再谋划替姑母家报仇。可惜,在最后一场,与抒怡狭路相逢,不仅没有杀了她,还让自己到手的第一捕头丢了。
比试结束,他发现自己身后有好几拨跟踪的人,近乎寸步不离,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露出了马脚,知道刺杀肯定是不行了,只好离京,辗转到江南。
江南,表弟的伤势已经无碍,双腿到底还是毁了,听闻他刺杀失败,护国郡主竟还成了第一捕头,他立刻疯狂的决定了一个报复计划。在江南制造大案,将护国郡主引到江南来动手。
深思熟虑很久,下定决心直接对江南府衙的人动手,因为他们知道,护国郡主身份尊贵,一般的案子请不动她的,但若是连整个江南府衙都瘫痪了,刑部尚书不可能坐视不管,刑部尚书来江南,夏抒怡一定会跟着。只是没想到,这次紧紧只有夏抒怡自己来,他夫君竟然没来。
不过,这对他们来说,反而是好事,林煜庭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,没有他,动手更方便。哪知道,她一到江南,就差点抓住他们。
送了那封信,折损了一名随从后,刘昊阳竟然胆怯了,匆匆从城中刘府旧宅搬到城外庄子里,自此连门都不敢出。
原因是抒怡到江南的那天,在他们杀害张良时,抒怡到的太快,他们差点没能逃脱。那天,刘昊阳被徐良背着藏在不远处的房间里,听到隔壁屋里的动静,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,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。两人在那个房间里猫了一整个下午,才趁着黑夜偷偷离开,第二天,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出城。
徐良这几天本来就憋闷,两人谋划那么久才将人从京城引过来,哪知道,临到了,表弟竟然胆怯了,想要收手。他也不想想,到了这个时候,怎么可能收手?又怎么收的了手!听了刚才郡主的指控,他逐渐意识到不对劲,真相似乎并不是表弟告诉他的那样。
又听郡主说要连累自己的家人,徐良有些慌了,“郡主,此事是我和刘昊阳做的,跟我的家人无关!”
抒怡哼一声,冷声道,“你们做些这些恶行的时候,可曾想过这些被杀的人?他们又何其无辜?说到底,你们两还真是兄弟,都是一样的自私,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!你们所作所为,不就是仗着自己武艺?既然如此,那就废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