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也是荒芜了很久的模样,直到进了灶房。迎面而来的一丝热气让她立刻发现不对劲,将其从自嘲中带出来。
抒怡三两步走近灶台,将手放在上面,灶上果然是温热的。这里有人住着,就在今天不久前,还烧过火!仔细检查厨房里的瓶瓶罐罐,最终在一个隐蔽的柜子里,找到油盐酱醋等调料,盐罐子簇新,边缘没有腐化的痕迹,是新装进去的。
那人非常小心,来去见没有破坏屋里原有的痕迹,若非厨房尚有余温,她都不会发现这里竟住有人。会是谁呢?一般经过的人短暂停留,不会在意是否会留下痕迹,更不会准备充分的调料。
抒怡从厨房出来,又回到之前那个院子,仔细寻找,最后果然在卧室床头柜上发现一处暗门,里面是一间密室,床榻,被褥,一应俱全,并且,都是新的。
床前桌子上,又一些书籍文件,桌角处,一跟拐杖倒在地上。这里,住着一名腿脚不便的人。这是抒怡的第一印象。若是她的猜测没有错,那么这里不应该只有一根拐杖才是!双脚不便的人,要么需要轮椅,要么需要两根拐杖才能行走。
密室里除了这些,别的就没有什么了。抒怡将东西恢复原状,派了暗卫守住厨房和密室,带着一摞书先行回了府衙。
此时已是将近午时,抒怡出去半天时间了,衙门里没有人遇害,凶手也没有再行动。但谁也没有轻松分毫,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。
闽南那边的消息,一时半会儿传不回来,抒怡却不想坐以待毙,下午时她又独自出去了一趟,也不知从哪儿搬回了厚厚一摞书册,一句话也没说,埋头扎进书里,直到将近第二天清晨才出来。
众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,反而忘了外面的杀手,直到她出来,才反应过来,貌似今天一天也没有再死人了。
抒怡暂时没有去揣测对方的目的,又去了趟周府,找给周博涛治病的大夫问了几句话。
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,她的样子,吓坏了众人,面色苍白,手脚冰冷,眼神涣散,仿佛受了特别严重的打击似的。
众人面面相觑,她进屋后只将小杉小柳小夕叫进了进去,发了几道指令出去,然后,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,谁也不见。
崔大人憋了一肚子的话,无处可说,又见抒怡如此情景,更加害怕。再抒怡房门外守了两个时辰,见房里依然无动静后,竟是不顾抒怡定下的规矩,拔腿就要出门。所有人劝说无效后,钟捕头不得不亲自护送他出门。
哪知他竟是去的太傅府,直接求见了看太傅。一刻钟后,太傅在护卫搀扶下,颤巍巍出现在前厅。二话不说,往府衙赶。钟捕头要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太傅亲自到抒怡房前,三言两语就让抒怡打开房门。太傅进去后,见外孙女竟然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,双手抱膝,毫无生气,看着他,无声的掉着眼泪。
王太傅将众人堵在门外,自己进去到抒怡旁边,一边给擦着眼泪,一边安慰,“丫头,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,外祖父和舅舅们,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。”
他也是心惊,以抒怡的性子,轻易不会比如颓废,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让她一夜之间变成这样?
见过亲人,抒怡“哇”的一声扑到外祖父怀里,一边哭,一边断断续续说,“外祖父,怡儿身上背了二十七条无辜的生命。”
二十七条生命?这个不是江南最近连环凶杀案死者的人数吗?她负责查探此案,无论是否能够找到真凶结案,这些人命都算不到她头上。最多也就是为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心里愧疚罢了,哪里有她说得那么严重?
难道,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?甚至已经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了?这样说来,她之所以如此反应,是因为凶手杀人或多或少跟她有些关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