抒怡看到是这个人,神情一松,自己猜对了。
“抒怡,你是最先交的卷,说说你是如何确认贼人是他的?”皇上看抒怡的表情就知道,她蒙对了。
“回皇上,我猜测这名侍卫是偷窃者,原因有以下几点,首先是身高,我刚才站在台阶上试过,以我的高度就算踮起脚尖也只能够到娘娘的脖子,根本够不到她头上的凤冠。娘娘不可能低头让他拿。所以,我猜测盗窃者定是身材高大的。环顾厅内众人,只有几人身高达标。”
“为什么盗窃者一定是站在你刚才站的位置?他为什么不会再上一步到皇后脚踏的位置?”皇上继续发问。
“皇上,这厅中要么是朝廷官员及家眷,要么是宫内侍卫宫女,不管是谁,都应该清楚一件事,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,都不能站在跟您和娘娘平起平坐的位置。我说盗窃者站在从上往下第一步台阶处已经是他可能站的最高处了。”
抒怡面向众人,侃侃而谈自己的看法。其实皇上宴请众人恐怕早就设计好了环节吧,否则怎么会选择这个宫殿,帝后坐的地方,后面和左右都无法呆人,要拿东西,必须从前面来。
“那,第二点呢?”皇上想了想,似乎觉得抒怡的观点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了。
“第二点是这位侍卫站立的位置。若我说的不错,这位侍卫应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吧?衣袖挥动间,可带起一股强劲的风。我观察过,灯灭时的那阵风就是从他所在的方向刮过来的,但是,这个方向并没有通风处。所以,我推测,这阵风定是人为的。”
那阵风吹得如此强,让厅中众人一瞬间眼睛都睁不开,抒怡一开始,都不相信是人为的。
“第三点呢?”皇上继续追问,对于第二点他和皇后坐的位置高,并没有被那阵风刮到,先不予评价。
“第三点,是我刚才将人召集到厅中间时故意说的那番话,其实这一步打的心理战。我说脚底有油渍的人就是盗窃者,其实不然,凭这位侍卫高超的本事,即便黑灯瞎火,依然不影响他夜视,又怎么可能会踩上早就知道位置的油渍?但是,毕竟时间匆忙,他既要观察周围动静,又要控制时间,到底还是有所疏漏,所以,避开油渍完全凭的是对脚下位置的推测,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不小心踩到。”
“所以你是故意说那句话,让他心里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?可是那又如何?”皇上并没有看清抒怡刚才的行为,所以听得云里雾里。
“皇上,我刚才在说那句话时,你们是不是都盯着他们脸上看?但我看的是他们的脚,只有真正的盗窃者才会担心脚底真的有油渍,脚会下意识的往后缩。”脸上的表情固然也能发现异常,但有时候在高度紧张情况下,身体会在大脑意识之前作出反应。
“还有没有第四点?”皇上恍然大悟的同时,略微吃惊,他想不到抒怡小小年纪,竟然会对人的心理能把握到这个程度。
“有,第四点,是盗窃者身上留下的最直接证据。”艺高固然胆大,但做事还是不够严谨,在身上留下了那么明显的证据。抒怡走到那名侍卫旁边,让他站起来,撩起他后摆处的衣服,指着给众人看,“你们看,这片油迹还没完全干透,他一直站在那里,按说不可能有机会沾到油迹的,除非是他离开过岗位,到过别处。你大概没想到吧,在你转身的时候,可能是动作过大,将油迹蹭到衣摆上了。”
那侍卫看着抒怡手里的衣摆,满脸羞愧,皇上就是看中他武功高强,才让他来做这事的,没想到什么都逃不过郡主的眼睛。普通跪倒地上,向皇上请罪,“属下有负重托,请皇上责罚!”
“各显神通罢了,起来吧。”皇上听了抒怡如此精彩的分析,心情已然大好,又怎么会无端责罚人?“郡主,可还有第五点?”
“回皇上,臣女只能发现这么多了。”抒怡看向那些交卷了的人,期望从他们那里听到新的线索。皇上也正有此意,眼睛扫过众人,问道,“猜对了的都有哪些人?先站出来让朕看看?”
人群中走出十多名男男女女,站到抒怡身后,俨然有抒怡的两名丫鬟。
“对郡主的推测,可有补充的?畅所欲言吧!”还不错,二十一个人,只有三个人猜错了,总算没有全军覆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