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小女子那天巳时两刻从佛堂听完早课出来,穿得确实一套淡蓝色衣衫,但是早课时不慎将衣服上沾了墨汁,出来就回了住处换衣衫,换的是雨过天青的颜色,之后出门准备去荷塘边与妹妹汇合,出门时碰上御史台刘大人家的夫人和姑娘,说了几句话,经过藏经阁时,又遇方丈。转过拐角,丫鬟来告诉我,妹妹追风筝去了后山,我改道去后山找小妹。敢问陈姑娘,你说我是在巳时末与你见的面,想必能发生争执,肯定中间说了话,这么算来,我一气之下推你下水最快也该是在午时前后。难道那个时候,我又回屋换回了脏衣服不成?”兰心语一步步发问,一步步将陈清莲逼得哑口无言。
陈清莲颓然的闭上眼睛,她输了,输的彻底。两个都是诬陷,可她那一份看似证据确凿,却也最经不起推敲,只因她用的全部都是人证,没有一个实打实的物证,而兰心语却不同,她人证有,最关键的部分却都是物证,让她百口莫辩。到底,是她轻视对手了!
“大人,就算小女的簪子在死者手上,也并不一能说明死者的死跟小女有关,小女若是杀人,又怎么会留下如此重要的证据?很明显,是有人偷了小女的簪子栽赃嫁祸!请大人明察!”即便知道自己棋差一招,不到最后一刻陈清莲还是不会放弃。
“陈姑娘不急,本官刚才从你丫鬟的房间里搜到你落水当日穿的衣服和鞋子,衣服虽然浸过水,但腰部血迹还在,同时,那衣服腰部破损的一块儿与死者手中握着的布料,缺口完全吻合。还有鞋子脚底的泥土也是后山梅林独有的红土。本官已经问过,自你落水后,一直在家养病,从未出过房门,可以确认,那衣服,鞋子,是你落水那天最后一次穿。这些你作何解释?”程大人终于不再和稀泥,明确表明态度。
陈清莲闻言惊得只看自己父亲,然而他父亲给她的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,她的心一点点彻底沉入谷底,能够不声不响搜查堂堂太傅府的,京兆尹自己可没那个胆子,除非,是上面有人不想让他们父女翻身了。到了这一步,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所有的侥幸不得不清醒,在那个人眼里,她果然什么都不是,陈府什么都不是!
她争来争去还有什么意义?就算赢了又如何?即便兰心语做不了皇后,她也一样做不成,那个人,莫说是皇后,恐怕连一个妃位都不会给她吧?
“既然大人证据确凿,臣女无话可说。”陈清莲态度忽变,不再看兰心语一眼,低眉顺眼,淡漠的说道。
程大人没想到她能这么快认罪,一愣的功夫赶紧准备退堂,,生怕她又会反悔一样,“既然如此,陈氏女,签字画押,押入大牢,等候宣判。”
抒怡听完小阳们的转述后,一阵唏嘘,为兰心语的狠辣,为陈清莲的不值。经此一役,皇后应该很快会下旨定下太子妃,兰心语已经通过考验。论狠辣,冷静,陈清莲,终究还是差了一点,她这辈子,估计也就那样了。
皇后虽然是一宫之主,但天天困在宫里,无法去看外面的世界,还要大度的为皇帝选妾室,照顾妾室生的子女,还不得有丝毫怨言。陈清莲,她有如此手段,找一个清净的人家,将婆家握在手里,那样的日子不是更好吗?真想不通,她那么聪明的人,偏偏犯了这糊涂!
抒怡还不知道,陈清莲如此拼命设计兰心语,除了是想得到太子妃之位外,更重要的是,她是真的爱太子殿下,可是太子殿下心里眼里只有兰心语,隐忍多年,终于在他要定娶亲人选前赌一把,争取一把。可是,她忘记了,既然太子心心念念爱的是兰心语,又怎么可能对于她伤害兰心语的事无动于衷,不杀了她就是万幸,又怎么可能会娶她!
“姑娘,您别感慨了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反正与我们无关!”小杉看抒怡情绪不怎么高,忍不住劝道。
“这件事也给你们一个教训,记着,作为女子,不管多喜欢一个人,在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同样喜欢你时,千万不能对其上赶着掏心掏肺。”抒怡心有戚戚焉,她这两个丫头虽然年纪都比她稍大,但在感情上都还没有落定,尤其是小杉,已经被人骗过一次。
这话正好被走到门口的林煜庭听到,他推门的手顿了顿,心道,那丫头怕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?没关系,以后人时刻在身边,她总会看到他的真心。
“也不一定,两个人在一起,总要有一个人主动,若是碰上小夕那样的,姑娘家不先开口,两个人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到一块去,所以,还是要看两人性子如何!”林煜庭推门进屋,“夫人,这两丫头可有心仪的对象?若是没有,为夫可以介绍手底下的青年才俊。”
性子温顺的小杉已经羞的低下头,大大咧咧的小柳跟没事人似的,还不忘替别人抱不平,“小夕哥怎么了?不就是话少点嘛,人家那是稳重,可不像有些人,倒是天天花言巧语,可十句话没有一句真的!”
“噗……”抒怡撑不住笑出声,揶揄的看林煜庭,心道活该,谁让你大言不惭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