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到了临风苑的正殿,只见其他已经到齐,夏邵文先行至了夏皓宇的书房,两人一同而来。虽说夏邵文与夏皓宇并无血缘,但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,又颇有胸襟气度的弟弟,夏皓宇很是乐意承担起大哥的责任来。相对与侧夫人的不甘和夏雨绮的不怨,出了镇国公府,夏邵文却终于有了自己闯荡的感觉,常年的政见和才华得以舒展,几人相谈甚欢。
可当侧夫人入殿,一席正红的衣衫顿时烧痛了众人的眼睛。正殿的气氛立刻紧张了几分。而夏邵文只能暗暗叹气。侧夫人是她的母亲,纵使她有不妥的地方,自己也不便纠正,更何况,自己劝诫侧夫人也不会听进去吧。
“妾身见过老爷。”侧夫人微微福身,明明是六七十岁的人了,却依旧一脸温情脉脉,倒是看的云裳一阵皱眉。
“靳夫人应该称呼老夫国公爷。”夏老太爷横眉冷瞪,寒意四起,隐隐的杀意扑面而来,长久侵浸沙场的冷冽,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。
即使知晓那杀气不是对自己而来,云裳也不觉心中一凝,被震的半晌不言。而刚刚还得意不已的侧夫人早就噤若寒蝉,半弯着腿不敢起身,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打颤。
“妾身……妾身不知老爷何处此言。”侧夫人咬牙微微颤抖的说道,双目低垂,不敢抬头对视夏老太爷那微微泛红的双目。
“靳夫人不知老夫所言?老夫只有一名正妻,早年过世。”夏老太爷语中含怒的回道。
侧夫人见夏老太爷当真动气,而夏云裳正低眉不知想些什么,而夏皓宇、夏云轩也与夏老太爷一样目光不善。至于侧夫人的儿子夏邵文,目光之中夹杂着无奈、失望和一丝心疼。可现在的情况,夏邵文不会出言相助。毕竟在夏邵文眼中自己的生生母亲做法的确有错,是对正妃的不敬。
侧夫人无法,拉了拉一边呆站着的夏雨绮。
“啊?”夏雨绮感到袖口一重,还未从夏老太爷吓死人的目光中缓过神来,猛地惊呼出来。
“莫要拉她,除夕之事本将还未训诫于她。”夏老太爷冷冷说道。
“训……诫……”夏雨绮不敢相信的问道,昨日散宴之后,自己受了多少人的笑话,他的乖孙女一点损失都没有,现在竟然还想要训诫自己?她夏云裳是镇国公府嫡女,她夏雨绮难道不是夏府的嫡女吗?
“爷爷,孙女做错了什么?竟然要受训诫?难道我在宫中所受的辱骂还不够吗?”夏雨绮念及这种种委屈,不禁哭了出来,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。
侧夫人见状,面露戚戚之色,将夏雨绮一把搂入怀中,大声哭诉道:“老爷,为何如此厌弃我们,今日可是初一,原本想着一席红衣好好庆祝新年,谁知晓老爷一进门便这般,绮儿呀,你早早娘亲刚刚过世了,还在宫中受了那般排斥辱骂,心里苦呀,我的绮儿。”
果然在叨叨这夏雨绮娘亲刚刚过世之时,夏老太爷的眼神柔软了不少,毕竟夏老太爷虽不如疼爱裳儿那般,但是对于夏雨绮这个她从小看大的孩子,还是多有不舍,这毕竟也是邵文的嫡长女。而幸思涵又死的那般意外。
“我且问你,在宫中可有乱言?”夏老太爷语气柔和了不少。
夏云裳眼中闪过一丝狡猾,匆匆行至夏雨绮身侧微微福身道:“爷爷,当日不过是我与二姐姐的闲话,不知怎的竟然被传的乱了套了,怨裳儿思虑不周还请爷爷莫要生气。”
眼看着夏老太爷就要转换态度之时,云裳这么横插一脚,弄得侧夫人一愣,本想借着老太爷心软之时,说些有的没的,将过错推给夏云裳,再给长公主一个管教不当的罪名,现在倒还,自己是一点话都不能多说。硬挤出来的眼泪从带着皱纹的脸上流下,一时间尴尬极了。
夏雨绮见云裳求情,双眉微皱,自从云裳生辰那日起,她就感觉夏云裳不对,怕是自己欺负多了记恨上了,可现在想想,如若不是外边有人,更有那名不知身份的宫女,自己与云裳两人的确并无过多的冲突,甚至宫女来的时候,夏云裳还曾帮忙求情。
难道,这个三妹妹并没有记恨自己?是自己想多了吗?
夏雨绮疑惑的看向夏云裳,可哭声却一时停不下来。
“二姐姐,均是云裳不对,当时竟然忘记了宫中的规矩,让二姐姐受苦了。”夏云裳目带诚恳的说道。
“宫中人多口杂,你们两姐妹均要记下这个教训,可明白?”长公主威仪的说道,似是嘱咐,似是担忧。这样的态度让夏雨绮安心不少。
这一次自己没达成目标,没关系,相信不用多久凝安公主便会好好替自己报仇,如若能好好处罚下夏云裳便更美妙了。
夏雨绮看着云裳完美的侧脸,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亮光。